会议室里气压沉沉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坐在最前面的人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开口。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有着尼罗人特有的肤色和相貌,乍一看上去并不起眼,但身上的气势却会让人第一眼就忽略他略显平凡的相貌,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甚至是服从他的命令。
他便是尼罗荣耀军团的现任军团长桑哈,说起来尼罗国王忌惮荣耀军团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现在的荣耀军团跟最初由国王任命军团长不太一样,最近几代的军团长几乎都是桑哈一家的人。
桑哈的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曾经做过军团长,而如果一切顺利,桑哈的儿子将来也会接替这个位置。
这样一支兵马掌握在一家人手中历经数代,哪个上位者会不感到惶恐?
可以说桑哈一族的势力在尼罗比傅家龙家在安夏还要大得多。若不是尼罗皇室手里也有兵马和实权,而且尼罗是个极其注重尊卑的国家,说是能和皇室分庭抗礼也不为过。
皇室对他们的忌惮,桑哈自然也感受到了。
但这是一个无解的矛盾,无论是桑哈自己还是皇室都无法化解。
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桑哈道:“各位,说说吧。昨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桑哈轻哼了一声,“昨天那一仗是谁负责的?”
坐在桑哈左手边的一个将领站起身来,满脸愧疚和惶恐,“是我低估了安夏人,请将军责罚。”
桑哈摇摇头道,“紧张什么?就算要追究责任也不是现在。昨晚这一败也不是全无坏处,安夏人的厉害各位都见识到了?”
虽然尼罗对上安夏军连战连败,但荣耀军团之前其实并不太将安夏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之前的人连战连败只是因为他们太垃圾了,并不能证明安夏人有多厉害。
在尼罗国内,荣耀军团的人素来都是看不起别的兵马和军团的。
如今自己踢了个铁板撞得头破血路,总算是能冷静一些了。
“将军教训得是。”众人连忙肃然应道。
桑哈道:“既然失败了就要吸取这次的教训,接下来的作战只能胜不能败,如果再失败……我们无法向那些高官和国王交代,跟无法面对为荣耀军团铸造辉煌的先辈!明白么?”
“是,将军!”见桑哈真的无意追究这次的失败,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也不再顾忌什么,按照桑哈的指使开始就这次战败发表各种意见,会议室里都是众人发言和争论的声音。
桑哈看着眼前的这群部下,眼底也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失败已经造成,昨晚一战对荣耀军团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在吸取教训的同时却不能真的再次打击部下的时期。他相信,这些骄傲惯了的陛下会重新找回属于他们自己的荣耀的。
等到部下们都退了出去,一直站在桑哈身上没有说话的青年才开口道,“父亲,战事不利,国王那边恐怕会……”
桑哈轻哼了一声,道:“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么?国王这个时候调十七军团来收拾烂摊子,就是想趁机削弱我们抓我们的把柄。”
青年点点头,“是,傅凤城的能力也出乎我们的预料。”
桑哈有些头痛,“早些年安夏国内乱成一团的时候尼罗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国王是怎么觉得他现在就能占便宜的?”倒不是说桑哈不觊觎安夏的土地,而是他勉强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安夏西北有强大的大胤人入侵,西南又是孙良想动的手他们几乎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哪怕是沈家还在的时候尼罗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入侵。
这才是最憋屈的地方,桑哈压根就不赞同打这场仗,但却不得不打,甚至还只能赢不能输。
因为之前的尼罗军已经占领的地方,如果荣耀军团退了那就是奇耻大辱。
国内所有反对他们的人都会找到绝佳的借口攻击他们,荣耀军团多年来的声望也会碎了一地。
青年道,“父亲,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桑哈微微眯眼,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了卫兵的禀告,“将军,外面有人想要求见,说是从江对岸过来的。”
桑哈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青年就已经开口了,“什么人?”
卫兵道,“对方不肯表明身份,说要见了将军才肯说。”
桑哈沉吟了片刻,道,“带他进来。”
“是。”
“父亲……”青年皱眉道,桑哈抬手阻止了他没说完的话,道:“先见见再说。”
片刻后,一个安夏人被卫兵引了进来。
桑哈父子慎重地打量着对方,对方却显得十分坦然,“将军请放心,在下没有带武器,在下只是奉命来送信的。”对方的尼罗语十分流利,不看脸的话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尼罗土生土长的人了。
桑哈盯着他道:“奉谁的命?”
对方笑了笑道,“自然是傅少。”
“傅少?”
对方似乎以为桑哈不明白傅少两个字的含义,补充道,“安夏陆军上将,南六省军副总司令,南六省第一军长官,傅凤城。”
桑哈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信呢?”
对方取出了一封密封的信函递了过去,站在桑哈身边的青年上前接过了信仔细检查了一遍才递给了桑哈。
桑哈并没有急着看信里的内容,那送信的人也不在意笑道,“信已经送到了,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桑哈微微挑眉道,“傅少不需要我回信吗?”那人道,“福少说,如果桑哈将军想回信,自然有办法将信送给他。而且…或许桑哈将军需要时间思考。”
桑哈闻言若有所思,片刻后才朝那人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人恭敬地弯腰鞠了一躬才退了出去。
“父亲,为什么不直接留下他?”青年忍不住皱眉道。
桑哈道,“只是一个送信人而已,傅凤城敢让他来就说明我们就算扣下他也没什么用处。况且…我也想看看,傅凤城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话间,桑哈的目光落到了手中那被密封的空白信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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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这么多,早上起来右边肩膀痛~~感觉快要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