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太呢?”
“也识字。”
“她是什么文化程度?”
“戏班子出身,谁知道她什么文化程度?”
“戏班子?她会唱戏?”
“不会唱戏,她是演话剧的,整天想着当明星,演电影。呸!”
小兰啐了一口。
林创发现,只要提到二姨太太,小兰话特别多。
“这得有多恨她呀。”林创暗道。
“最近这几天,大姨太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林创忽地从二姨太太,把话题转到大姨太太身上。
这种飘忽不定的问话方式,让小兰很不适应。
“没有啊,就是前几天她兄弟从老家来了,见了一面,大姨太太哭得跟泪人似的。”
“她兄弟?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
“叫孙……寿好像,我记不大清楚。岁数也不清楚,反正看上去二十多岁,很年轻的。”小兰想了想答道。
“在哪见的面?”
“就在府里呀,哦,在傅管家屋里见的。”
“傅管家?他跟孙寿很熟?”
“不熟。孙寿是男的,没有太太的允许,不能进客厅,所以,傅管家把他带到自己房间。”
“哦。三姨太太是哪里人?”
“江西人。”
“她有多长时间没见过家里人了?”
“有十三年了。我进府也十三年了,她进府之后,老爷才买的我,让我伺候她。”
“十三年一次也没回过娘家,也没见过娘家人?”
“没有,只通过几封信。”
“后来又来过吗?”
“没有。”
“孙寿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大姨太太在朱管家屋里待了大半天,不让我跟着,我只进去倒了几次水,见大姨太太和孙寿都哭了。后来朱管家就不让我进去了,说别打扰他们姐弟俩说话。”
“朱管家在里面吗?”
“朱管家一开始不在里面,后来孙寿走了之后,他才进去,大姨太太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林创心想:“你这么长的舌头,难怪傅升源和孙寿不让你旁听呢,大概你也很难得到大姨太太的信任吧。”
转念一想:“没得到别人的信任,很难说是福是祸,最起码在傅筱庵被害这件事上,小兰没有被卷进去。这个事实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世上所有事都是辩证的,有好就有坏。大舌头固然不好,但有时候却也不见得是坏事。”
面对“大舌头”,林创没有理由不多问一些情况。
“小兰姑娘,小梅姑娘跟你一样吗?”
“一样,都是苦命人。”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她跟傅市长的感情也跟你一样吗?”
小兰抬起头,看了林创一眼,道:“她比我年龄还大,就像黄瓜,嫩的顶花带刺最爽口,老的色深皮厚有嚼头,再老一点,绿色变黄勉强能吃,最老的那种,就成黄瓜种了,硌牙。”
“我靠,精辟,人才啊!”
林创听了她这番妙论,差点笑喷。
要不是怕外边人听到,他一准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