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庆幸的样子。
却见糜竺深深一揖道:“在下以为牧伯如此处置有所不妥。事虽然大有可能如国相所言,但亦有万一。且既有小人作祟,难以让人相信诸位高士不知其内。
如今大战在即,愚以为在查出罪魁祸首之前,诸君不宜再居州郡显位,以免人心惶惶,不肯依附。”
“这……”李澈一脸为难,迟疑道:“本侯受陶牧伯所托,新掌徐州,初来乍到便与诸君为难,未免有些过分了。”
一唱一和,被点名的徐州高层们大多都明白了过来,再互相瞄了几眼,也就确定了各自的份——正是一力主张向曹投降的投诚派。
看似云淡风轻不理事务的糜子仲,实则这几暗中将他们的底子查了个底朝天,并把消息都卖给了李澈。李澈显然不准备与他们虚与委蛇,而是借着上次在开阳被袭击的事件将他们暂时挪离高位。
有心不想认栽,但明晃晃的铠甲和冷森森的锋刃显然不会听他们的理由,人为刀殂我为鱼,这种况下还是识时务为好。
治中从事陈易站出来拱手道:“糜别驾此言有理,吾等虽然正不怕影子斜,但人言可畏,若是误了牧伯大事,那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如今要务在于挡住曹,兵戈之事非吾等所长,暂且避嫌也无甚大碍,还请牧伯我等暂辞权位,待战后还我等清白。”
既然大势已去,那自无必要为曹效死,投降兖州本就只是一个意向,如今已是不可能之事,又何必得罪了眼前这位州牧?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拱手道:“如陈从事所言,请牧伯我等暂辞权位,待战后还我等清白。”
李澈动容道:“诸君如此赤诚,本侯心感佩之,还请诸君勿要多虑,本侯从未疑心诸君,如今之计只是不得已为之,权宜罢了。待此战过后,本侯必还诸君一个公道。”
糜竺也深深一礼,叹道:“在下亦并无他意,还请诸君谅解,稍后糜家会有薄礼奉上,聊作歉意。”
糜家之“薄礼”,也是一般家族不敢想象的财富,纵然他们也算累世高门。但这里是徐州不是幽州,高门多如狗,世宦两千石也不足以称雄一郡,底蕴远不及辽西公孙氏那般雄厚。
除了陈氏、姜氏等少数几个高门,其他士族的话事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愤懑也少了几分。至少李澈和糜竺大费周章的这般安抚,想必也是不愿深究他们准备投靠曹的问题。
又能得获一笔意外之财,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纷纷称谢道:“糜别驾言重了,事出有因,吾等又岂是不讲道理之人?此间之事已与吾等无关,暂且告退,预祝牧伯旗开得胜,大破敌军,保徐州安宁!”
李澈也起笑着拱手道:“承诸君吉言,本侯必尽力而为,不让临沂惨剧再现!”
言罢,与糜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