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接话,臧霸也不管他们异样的神,继续道:“但我不后悔这一选择,因为官就是官,贼就是贼,你们喜欢的是贼寇的潇洒,却不想忍受被官兵围剿,朝不保夕的恐惧!只有官军,可以名正言顺的坐拥郡县,可以正大光明的从大家族手上掠夺财物!
现在曹想把我们定为贼寇,你们真的甘心?你们真的愿意每天啸聚山林,吃糠喝稀,在惴惴不安中劫掠郡县以获取那一点可怜的财物?不管陶谦有没有背叛,我们都必须回到琅琊!必须割据一方!必须有着自己的份!投降曹,我会被祭旗,你们呢?四散为寇匪,迟早有一会死无葬之地,我不在乎,你们呢?
为今之计,杀出重围,回到开阳县,我们还……”
“大哥,昌豨那混账带人跑了!”
臧霸话未说完,一个消息打乱了一切计划,风口浪尖,或者说造成如今局面的明面上最大祸根昌豨竟然丢下其他人逃了,原本还有耐心听臧霸劝说的泰山众顿时人心溃散,就连孙观等人的眼中都闪着异样的光芒。
毕竟曹表面上只要臧霸和昌豨的人头,他们这些有兵有将的头领若是投效,未必不能得到厚待。至于未来会不会丢掉兵权然后卸磨杀驴,那也是很远的事了,先保住命和眼前的荣华富贵才是紧要之事。
臧霸的心也沉入了谷底,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长叹一声道:“众兄弟各归本阵吧,今后之路,就看你们自己怎么走了。”
众人作鸟兽散,只有孙观留了下来,神复杂的道:“你若早听我一言,处理了昌豨,何至于有今?昌豨胡作非为,唯利是图,早已被众兄弟厌恶,你每庇护他一次,都是在损耗自己的威望啊。”
臧霸仿佛骤然苍老了十余岁,一直拔的躯也微微佝偻了起来,年未至不惑,却似五旬老者一般。
他嘶哑着嗓子,苦笑道:“仲台不会忘了吧?十五年前,家父蒙冤入狱,我救之,数十名兄弟抛家弃子随我做下偌大的好事,其中就有昌霸啊。
他因我而家破人亡,沦落为寇匪,我又岂能因他为寇匪而厌憎?”
“他本就是寇匪!”孙观怒喝道:“我们都是寇匪,是你与臧伯当初劝我们洗心革面,我们才有重新做人的机会。昌豨不珍惜机会,自甘堕落,你又岂能因他一人而害了众兄弟?”
“仲台啊,其实正因为我一直没把自己当寇匪,才与众兄弟格格不入吧。”臧霸幽幽叹道:“我若是一直称你为‘孙婴子’而非‘仲台’,是否更能与众兄弟相合?”
孙婴子,正是孙观为寇匪之时的匪号。孙观闻言顿时一僵,半晌后叹道:“何出此言?若非你一力坚持,恐怕孙婴子永远是孙婴子,又岂会有如今的骑都尉孙仲台?我与家兄都深感你与臧伯大恩,在这件事上,是我等愧对于你,而非你愧对我们。
降了吧,曹只是以此作为借口,他不会拒绝你投降的。”
“再调转武器去杀戮琅琊国人?”
“我们是泰山郡人。”
“……投降可以,我不愿攻伐徐州,我会亲自去见曹,他若不同意,那杀了我之后也不会再为难你们。”
见臧霸神坚决,再看看已经开始混乱的泰山众,孙观叹道:“也罢,先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