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密诏,为何不下给我等,反倒是给了刘正礼这个‘郡刺史’?”
刘繇虽为扬州刺史,实则仅掌控了吴郡一地,有名无实,故被戏称为“郡刺史”。
郭嘉蹙眉道:“其中缘由尚不清楚,但想必陈王很快也会响应刘正礼的传檄,有刘正礼这个毫无牵扯的人参与进来,袁本初此时的嫌疑也并不算小。”
“吾有种直觉,或许是袁本初玩脱了也说不一定啊。”曹若有所思的笑道:“咱们这位陛下,倒真是个烈子,若是早生些年月,恐怕大汉天下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若是’,时势既造英雄,亦产悲剧。豫州之事短时间内恐怕难见分晓,若陈王求援,明公当真不应?”
曹双目圆睁,诧异道:“应什么?方才不是说过了?他刘宠有弑君之嫌疑,在没有洗清之前,吾又岂能帮他?徐州万民处水深火之中,吾如何能视而不见?且先待吾肃清徐州,再传檄州郡为他洗清嫌疑。”
郭嘉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该说什么。等曹肃清徐州,刘宠的骨灰怕是都没了,那个自大狂妄的陈王,根本不可能斗得过袁本初。
似是猜到了郭嘉在想什么,曹咧嘴笑道:“所以我们要尽快啊,否则真凶杀人灭口,湮灭真相,岂不是让陛下死不瞑目?”
“毕竟是一州之地,陶恭祖经营多年,再加上青州与冀州虎视眈眈,如何能快?”
“非常时候行非常事,这泰山众便是徐州最大的毒瘤,吾觉得留之无用,太过麻烦,不如让他们血债血偿如何?”
曹面色平静,毫无绪波动的说出极其血腥残忍的话语,郭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苦笑道:“明公,莫不是要效仿武安君?”
曹肃然道:“兖州才恢复生息不久,没有能力养太多俘虏,放回去也是对百姓不负责任,所以还是都杀了为好。”
“如此……易起民愤。”
“为贼寇而愤,那也并非良民,当以杀震慑,使徐州群寇慑服。”
望着曹杀气四溢的脸,郭嘉有些迟疑的道:“明公,未免之过急。”
“奉孝,时不我待啊,天下纷乱,黎民困苦。乱世当用重典,才能尽快平定天下。吾没有时间慢慢去感化他们,若不服从,那便非吾子民。”曹说着竟有些哽咽,泣道:“这一路行来,奉孝当也看到了中原惨状,泰山郡已然如此,其他州郡又是如何?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若不尽快结束纷争,天下何时能得见太平?”
郭嘉苦劝道:“明公,如此作为,易落人口舌啊。”
“平定天下,岂有不流血之事?”曹不悦道:“不以屠刀震慑,不多取财货,何以壮大势力?这是万世皆准之理,诸侯何人不为?再者,兵者凶器,兵戈一起,何论民与兵?光武屠邯郸,及其登基,又有何人斥责?吾意已决,奉孝不必多言。”
言罢,拂袖而去,只留郭嘉一人在原地怔怔出神,一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