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谋士都开口了,其他人纵然还有些心惶惶,但还是收住了口,不再谈论刘备。
然而有人却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讽刺道:“荀氏五子,文若公达在前,却都瞎了眼看中了刘玄德;倒是唯有友若先生明察秋毫,慧眼识人,不被蒙蔽啊。”
荀谌面色不变,其他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袁绍沉声喝道:“许子远!不得放肆!”
许攸本待再说,但目光对上袁绍那幽深的眼眸后不由得浑一颤,嘴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见许攸安静了下来,袁绍扫视帐下幕僚,沉声道:“所谓荀氏五子,不过虚名而已,岂能以此论才能高下?友若先生世之大才,荀文若吾也见过,远不如友若先生,汝等受蔽深矣,可见乡党言论害处之大。
吾效仿冀州求贤之举,请天下公议贤才,诸君以为如何?”
荀谌诧异的看了袁绍一眼,神有些复杂,再看向逄纪、郭图等人,几人顿时苦笑起来。
而下面的人却有些炸开了锅,此举无疑是在断乡党察举之路,虽然只是一时之法且效果有限,但也不能不防。有些脑子不够用的人更是蒙圈,袁本初本就是出世家,怎会用这种伤害世家的法子?
看着群汹汹的幕僚们,荀谌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却又有些欣慰。在刘备带来的压力下,袁绍终于走出了世家子的影,开始学会正视自己的位置。
出世家又如何?如今袁绍的目标又不仅是重现第一世家的荣光,若是还把自己当成世家的一份子,那恐怕不是明主所为。
眼见有人已经忍不住想站出来进谏,袁绍蹙眉道:“此事吾会与荀长史、逄主簿等再做商讨,且先押后再议。今之要务,还是要商讨出该怎么应对豫州变故。”
那人顿时把话咽了回去,主公都说押后再议了,若是再强行插话,那真是自寻死路。
幕僚中站出一人笑道:“刘宠骄纵无能,桀骜不驯,与孙坚颇有相似之处。愚以为三五刺客便可取其命,吾族中恰有死士,愿为明公效死。刘宠若亡,豫州群龙无首,明公便探手可得。”
袁绍还未评价,许攸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真真是‘愚以为’,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许子远!你!”那幕僚顿时面色涨红,然而许攸与袁绍关系不错,在这些人中地位仅次于逄纪、荀谌等寥寥几人,较之他还高上一些,再加上袁绍在座,一时也骂不出什么话来。
许攸嗤笑道:“我什么我?明白人知道这里是太尉府,是当朝第一人的太尉在与府中幕僚宾客讨论天下大事。若是蠢货,恐怕还以为是哪里的街头游侠在商量抢地盘!
你们有没有搞明白一件事?知不知道明公如今最缺的是什么?记住!是名望!是被袁公路祸害完了的名望!这一年多忍辱负重、礼贤下士、忠心耿耿,终于攒了些名望,你这就准备给他败进去?简直是愚不可及!明公,府中蠢人太多,不利商讨大事,臣请斩此人,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