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莱茵后,谢绾在波恩渡过了一段没什么作为的日子。
暹罗湿热气候让他皮肤病反复发作,肠胃也不是那么健康;从远东回到莱茵后,高纬度地区过于阴冷的天气又让他心情总是低落——身体的不适,让他不自觉的远离政务。
实际上在他离开莱茵期间,议会和内阁也有意无意的消除他的存在感。此时他保持与政务的距离,让各方都松了口气。
但谢绾并没有那么介意这种疏离。
当年他紧紧抓住军权和政权,是因为莱茵地位不稳,内忧外患,确实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而近二十年后的今天,莱茵已经成为一个欧洲工业强国,除普鲁士以外的德意志地区领头羊。他个人的生死已经与莱茵的地位没有关联。并且他个人已经在莱茵、德意志乃至全欧洲都确立了一个公允的角色,一个工业化和共和政体的符号,杀掉他除了引起更大的敌对,对任何势力都没有好处。
更重要的是,他也已经年近五十,身心都不允许他再像当年一样四处奔波,豁出性命去赌个前程。所以他也愿意放下政务,去更多的参与工业和技术的细节工作。
这是时间的力量,也是人无法阻挡的进度。
除了李斯特离去,当年与他并肩战斗的前辈们也逐渐老去。谢绾的老朋友和老对手,威廉·冯·洪堡,汉诺威王国的首相,在1844年年底也去世了。
谢绾倒是没有非常悲伤。毕竟洪堡已经是七十七岁高龄,而且在原时空中本应该在1835年就去世,已经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多活了近十年。
按照洪堡的遗嘱,谢绾被特邀主持了他的葬礼。然而谢绾前脚离开汉诺威,汉诺威国王,“严肃的奥古斯特一世”,后脚就立即下令废除了其前任于1833年制定的相对自由的宪法。
洪堡在世时,奥古斯特一世不敢也没能力走这一步,到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他的行为立即引起了汉诺威国内自由主义者的强烈反弹。哥廷根大学的七位教授,宪法学家威廉·爱德华·阿尔布雷希特、历史学家弗里德里希·克里斯托夫·达尔曼、东方学家海因里希·埃瓦尔德,文学史学家格奥尔格·戈特弗里德·格维努斯,法学家及德语学家雅各布·格林、法学家及德语学家威廉·格林(两位格林先生,也就是著名的《格林童话》的作者,格林兄弟),以及前期被邀请到莱茵,但还保留哥廷根大学客座教授职务的物理学家威廉·韦伯,共同发表了一封公开抗议信,史称“哥廷根七君子”
几天之后,哥廷根大学校长和四位院长,在没有学校正式授权的情况下,当着国王的面,公开谴责了七位学者的行为。紧接着国王便强行解除了七位教授的职务,并宣布驱逐达尔曼、格林、格维努斯三位教授,而身在莱茵埃森大学的威廉·韦伯也被拒绝入境。
这件事使哥廷根大学在很长一段时间蒙羞。
由于这是汉诺威内政,谢绾并没有做任何公开表态,只是到埃森大学慰问了威廉·韦伯,并趁此机会再次邀请“数学王子”高斯教授到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