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仿佛磕在他们心底,惶恐无措不予言表。
“来人”
清冷的声音传出,守在内殿门口的刘安和赵淮安连滚带爬的起身,踉跄着快走进内殿滑跪在刘瑾身后:“奴婢在。”
朱标低头看着书案上的信纸:“扶着你们干爹下去吧,好好伺候这几天不用值守了。”
“诺。”
刘安和赵淮安赶忙小心的扶起已经有些昏沉的刘瑾向外退去,就要转身离开内殿的时候才听到殿下的最后一声吩咐:“去请太医上药。”
“诺”
没一会儿就有几名宫女捧着铜盆清水白巾走了进来,规矩的行了一礼后就跪在地上开始擦拭地面上的血渍。
洁白的巾帕沾染上血迹,投入水中荡漾成一盆血水,但地盘却是干净了,几名宫女躬身而退,很快又有两名太监走进来,行礼后站在一旁等待传唤伺候。
其神态有恐惧但又蕴含着期盼,对他们来说这是个机会,多年来刘瑾牢牢把控着殿下身边的位置,他们想出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就是相当人家的干儿子干孙子都求不到门路。
朱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清楚这件事儿很快就会传遍宫中,甚至宫外某些时刻关注着宫内的有心人也会很快得到这个消息。
宫里没有什么事儿能真正瞒住,大大小小的嘴太多了,难不成真的都缝上?
这次惩戒刘瑾,是必须的,刘瑾贴心聪明,但还是太顺了,太监身体残缺必定无后,收几个干儿子装装样子其实无所谓,朱标怎么可能在乎这点小事儿。
但干儿子又收干儿子,这宫里好像不当他刘瑾的儿孙就没活路了一样,这成何体统?
太子才当爹,皇帝才当爷爷,刘瑾个太监重孙子都快有了,再这样行纵然是朱标念着情分不以为意,依照老朱的性格,刘瑾暴毙是迟早的事情。
老朱向来忌讳宦官当道,在谨身殿伺候的内使监几名大太监,也不是没有收过干儿子的,第二天就都仗毙了。
什么地位享受什么样的尊荣,刘瑾有些逾越了,所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朱标这么责罚他,才是真的为他好,想要让他活命。
其实也好,连徐允恭郭翀张帆李进这些才俊都要磨砺,更何况一个刘瑾了,受点挫折只要没死,终归是有好处的。
朱标往后还是想要用刘瑾的,但现在的刘瑾还不行,顺风顺水几年都有些飘飘然了,往后怎么能作为一股政治力量帮他制衡军政文武。
太监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用着确实是要比其他人顺手,作为天子家奴,他们才是真正的生死荣辱皆系于主上一念之间,杀个文臣武将还需要找理由,或许还会有同僚喊冤叫屈,杀家奴随自己高兴,文臣武将还会在旁叫好。
太监这个群体对皇帝的依赖性太强,有皇帝撑腰,太监大权独缆,但失去皇帝的宠信,太监将一无所有,这点上要比文武好用许多。
大明现在的问题不就是军权分散难以全部收归中央,勋贵们当军头习惯了,都把手下的士卒当作立身处世之基,当做自己荣华传家之根本,恨不得都完完整整的交递给自己的儿子。
文官们当差考虑的更多,家中有基业的更是稍有不如意觉得会损害自己的名望就撂蹶子不干了,而太监们才是真是别管好的坏的,都是拼命当差,因为别人有家可回,但他们只有一个家,那就是宫里,可宫里不要没用的奴婢。
当然了,太监身体残缺了,心理不平衡自然是对其他东西更执着了,可能是权势,可能是金银,畸形扭曲的价值观使得他们对上献媚讨好,对下残酷无情,极为擅长见风使舵。
有利有弊,但都不影响朱标要用他们,权势金银只要不过分,朱标都可以满足,只不过要展示出自己的价值,要真的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