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们住的地方,要找他们谈买卖也在这里。”孙老板捂住鼻子介绍道“挖煤的工人都住在矿上,有作头们看着,一个月都难得来这里一回。只要矿上发了工钱,这里人就多了起来,那些窑子尤其生意火爆!”
孙老板说到这里嘿嘿一笑,不再说继续说下去。
这里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信息集散地,在这种地方能获得很多有用的消息。
再往前走,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背行李的男子。何志远问道“怎么这么多背行李的人?”
“这都是冬天出来找活干的外地贫民,他们往往秋收以后,跑来找个煤窑干上几个月,来年春天回家,挣上几两银子补贴家用。”孙老板解释道。
他们一行人先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客栈安顿好,看着天色还早,何志远便拉着他们两人在街上转悠起来。
何志远首先进了一家煤炭牙行,老板见孙老板带人进来,便起身迎了出来“孙老板,这次准备来买多少车煤?”
一万多人口的小镇说大也不算大,像孙老板这样的老主顾,几乎每个牙行的掌柜都认识他。
孙老板尴尬地笑笑,说道“这次我不是来买煤的,是陪着我们东家来转转。”说完又对他牙行的掌柜介绍说“这位是我的东家,何公子。”
那位掌柜一看何志远衣著华贵,气质不凡。又听说是孙老板的东家,不敢怠慢,赶忙行礼、让座、倒茶,热情招呼。
通过几句攀谈,何志远了解到,这里的煤炭一百斤只卖八十文,无烟煤产量很少,价格几乎是普通煤的一倍,要卖到一百五十文。当然这是罗泉庄的价格,运到外地去,看路途远近还要加二十文到五十文的运费。这里的煤炭主要是销往青州府全境,还有南直隶淮安府的北部州县。
何志远在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孙老板卖每百斤一百五十文,除去运费,确实赚不了多少钱。看来孙老板这人够实在,没有忽悠他。
随后,何志远又问牙行的掌柜“马掌柜,你可知道柴禾和炭都卖多少钱?”
何志远开始盘算起这里面的利差来,要知道,现在整个大明朝的普通百姓还是烧柴禾的,尤其是江南地区,很多人都不认识煤是什么东西。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在咱本地木柴每百斤一百五十文左右,木炭每百斤四五百文。”马掌柜不愧是做煤炭生意的,对行情非常了解。
“那烧煤和烧木柴差不多啊。”何志远随口说道。
“何公子,帐不是这么算的。”马掌柜赶紧纠正道“煤和木柴各有各的用途,煤主要是卖给匠户们烧窑用的,这个耐烧热量大,不是木柴能比的。你见过哪个窑是烧木柴的?”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哈哈一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此时,孙老板才开始问“马掌柜,这次我们来,我们东家是想买几个煤窑自己开采,不知马掌柜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马掌柜高兴地一拍大腿“哎呦,那可真是巧了。前些天尹老板家里摊上官司,他的儿子被官府抓进了大牢,尹老板急需银子捞人。昨天来我这里说准备把手里的三个窑转让出去,三个窑只要八千两银子。”
“八千两子,是不是太贵了。”何志远说道。他心里暗想,八千两银子得买多少废弃的煤窑啊。但王之学没有发明出蒸汽抽水机之前,这些废弃的煤窑他就不能起死回生,现在还只能收几个煤窑先干着。
“不贵了,尹老板家的这三个煤窑都是去年才挖的新窑,正是好时候。就是挖上十年也不会渗水,搞好了一年就回本。”
看他们两人都不说话,马掌柜觉得有戏,继续说道“何公子要是有意,明天我们带上几位亲自去窑上看看,然后再谈价钱。您觉得如何?”
何志远心想,明天正好去煤矿看看,有个本地的向导也不错,顺便去看看那些废弃的渗水煤窑,要是合适一起买下来。
是以,何志远说道“那行吧,我们先去看看,要是价钱合适,这三个煤窑我都要了。”
“好嘞!明天一早三位来我这里集合,咱们一起出发,从这里到最近煤窑不过十多里地,一会就到。”马掌柜接了这桩大买卖,高兴的脸上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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