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稍为安静后,老族长接着说:“老夫昨晚与伊公子讨论过,他说‘族学不仅教儒学,还会对数、理、自然等分科而教。
读书不是为孩子将来要考取功名,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读书是让孩子明理,让孩子们不局限于死读书,读死书;而是成为各行各业的栋梁之才。’”
“大爷爷,算数是什么我知道。但您说的理和自然指的是什么?”
“老夫也说不准,或许是怎样让你家的猪养得壮点,怎样让地里更肥,收得更多的粮食之类吧。”老族长不敢信口开河,只能将自己领会的意思说出。
“我想问一下。”人群中有一个肤色黝黑,长得粗实的壮汉问道:“我家是外来的,并不在这土生土长。我家六斤能入族学吗?”
“铁牛你说什么傻话。当年你们回来认祖归宗,你是老夫二叔的嫡孙子,那六斤便是老夫的孙子。”
一群后生听得族长所言,都围在铁牛身边笑他过于憨厚。
等村民们议论了一阵之后,老族长接着说:“总而言之,这回李伊两位东家过来。大伙能在家门口赚得和在杭州一样的工钱,又省却在外的租房等杂费。他们又能为村加固堤坝,斥资兴办族学。咱这是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啊!”
众人听得在家门口做工,竟然还能有跟杭州一样的工钱,意味着赚得更多,不由高声欢呼起来。
待大伙的兴奋劲缓过,老族长交待道:“你们快加把劲把谷子都打好入仓,明儿去让八郎给大伙分派差事。还有,大伙明儿把打谷剩下的谷壳和禾杆都给堤上送去;半月后能换十倍重量的肥料。若大伙家中有多的榛子油,东家们收三十文一斤高价收购……”
人群中再次轰然发出炸锅般的声响。起初大伙都对老族长的说话表示怀疑,经过老族长多次重复才相信。众人心中一致认为:此等赔钱的买卖都做,那两个东家若然不是有什么所图,就一定是个大善人。这个想法刚冒出马上就被否定——王家村田地贫瘠,压根就没啥好图的,难道还会图这村子里的人够多啊?
堤坝边上的水非常清澈,将天上蓝天白云清楚地倒映出来。
坝上有工匠们将窑中的灰渣清理装入木桶;取出已烧制好的熟料混入石灰、矿渣、将之加水调成稀泥。再加入沙土碎石等物便涂在坝的表面,堆约一指高。待稀泥稍干,再涂刷第二次。如事者三,风干后的稀泥现灰白色,如石般坚硬。
着有一身短褐坝、头顶草帽的伊凡正在工地上指挥着工匠这边要用木抹子将砂眼、凹印打磨平整,那边用铁抹子粉光、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