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教顿时有些哑然,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刻了,可督师问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就是这短暂的犹豫,孙承宗已经知道了答案,“哎,看来真有些让你为难了啊。老夫也不勉强你了,只愿到时候,你能顾全大局吧。”
在收揽人心方面,那两个学生真的差距太大了,只是一次剿匪,铁墨就可以让赵率教死心塌地到这种地步。想必在中原以及南直隶那段时间,赵率教以及麾下将士没少受好处,否则,以赵率教的心性,不会这般犹豫不决。孙承宗没法怪罪赵率教,有些时候,不是赵率教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赵率教算好的了,原来的辽东旧部曹文诏,眼下可是跟铁墨穿一条裤子的,此时整个朝廷都一清二楚的,就连内阁派出去的陈奇瑜,也跟铁墨不清不楚的,搞得内阁都想拿下陈奇瑜了,只是苦于没什么理由罢了。陈奇瑜也很谨慎,不犯什么大错,又跟曹文诏以及铁墨打好关系,眼下身为三边总督,担着剿匪重担,内阁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辙。
世间之事,终究逃不过一个利字啊。铁墨深懂其中道理,可另一个学生朱由检,却对此一知半解,老想着自己是皇帝,别人就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事。
崇祯四年腊月二十三,民间习俗小年,这一天辞旧迎新,铁墨的车队也缓缓来到了京城。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铁墨进城的时候,竟有无数百姓夹道欢迎,不,准确的说是来看热闹。
最近两年,铁墨南征北战,民间多有传颂,百姓对他可是好奇得很。趁着这个机会,不少百姓想要看看铁督师到底长什么样。铁墨大皱眉头,看来内阁没少做宣传啊,眼下闹得尽人皆知,安得可不是什么好心。后边一旦有什么坏事,那岂不是立刻闹得沸沸扬扬?
年前早就在京城置办了宅院,由于老师孙承宗还未到京城,也不忙着去跟朝廷那帮子人打机锋,便直接住到了宅院之中。莫看铁墨名声在外,大权在握,此次来到京城之后,竟然无人来访。对此,铁墨除了哭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帮子家伙,一个个精明得很,谁也不肯当出头鸟。不过,这也说明内阁这群人没存什么好心思,这后边还不知道要耍什么手段呢,那些动了心思的,也怕受到牵连啊。
傍晚时分,一名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从后门进了宅子,看守宅子的侍卫等黑袍人进去后,立刻四处戒严,将四周守的密不透风。房间里,慢慢脱去黑袍,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那张脸倾国倾城,让人心动,她微微噘着嘴,似羞似怒,“你可终于愿意来了。”
铁墨什么也没说,走过去将女子拥在了怀里,抚摸着柔软的娇躯,用下巴摩挲着乌黑的秀发,“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放宽心,终究会有办法的。”
张嫣动情的抱紧铁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紧紧地与眼前的男子相拥,直到天荒地老。夜,是粉色的,就如那间屋子,柔情蜜意。不知什么时辰,软榻上的女子纤手点着男子的胸膛,眉宇间含着一丝愁绪,“你这段时日还要多加小心才是,陛下那边你倒不用太担心,他啊,就是想得太多了。”
“还用你说?我就怕内阁那边出什么幺蛾子啊,抽空还得去见见侯尚书,陛下那边,你最好莫要替我说话了。想必,陛下心中也觉得你与我有些走的近了,若是这个时候再传出些风言风语,对你很是不利!”
“嗯,奴家会小心的!”张嫣甜甜的笑了笑,享受了一会温存,便依依不舍的穿上了衣服。就算再不舍,她也没法久待的,这次偷偷溜出来,也是费了很大功夫的。
待张嫣走后,铁墨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床笫之间,张嫣却比海兰珠厉害多了,简直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真看不出来,这女人竟然是个妖精。
次日,铁墨便去了皇宫,他倒不是去上朝的,而是专门去面见朱由检的。不管朱由检是不是小心眼,但礼数不能缺,来了京城,要是不来打个招呼,朱由检八成又要有意见了。去了一趟御书房,朱由检很热情,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满。
王承恩特意让太监添了一把椅子,朱由检笑着说道:“铁爱卿,快快请坐,朕早就想听听九华山的事情了,你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跟朕说说。”
“陛下想听,那臣就斗胆啰嗦几句”铁墨坐下身,将九华山一战大致的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朱由检是不是真想听,反正表面上挺开心的,“中原和南直隶能这么快恢复平静,全赖铁爱卿出力了。这以后少不了还得麻烦铁爱卿出兵剿匪,爱卿可莫要推辞啊。”
“陛下哪里话,晋北十万将士,愿听陛下调遣!”
铁墨心中不以为然,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做得足足的。果然,朱由检眼中的喜色多了几分。
“过了年便是朝贺大典,铁爱卿可要好生准备一番”朱由检这番话,听得铁墨有些莫名,不由得诧异的看着朱由检。自己一个外臣,参见朝贺大典也就是凑凑热闹,需要准备什么?似乎看出铁墨面露不解,王承恩赶紧解释道:“铁督师,礼部与陛下商议,推你做此次大典礼宾官,陛下觉得你形象俱佳,便同意了礼部的建议。”
“什么?”
铁墨顿时就有点懵了,怎么还有这种事儿?自己堂堂边军总兵,跑到紫禁城主持朝贺大典,闹呢?
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无奈的问道:“陛下,此事定了?”
“定了,铁爱卿,你这是什么眼神?好生准备一下,总不能让那些人瞧了热闹,朕很看好你!”
铁墨真想站起身把朱由检按桌子上揍一顿,还朕看好,谁看好也没用啊,我铁某人是当礼宾官的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