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然敢在药王庙现眼,那一定不会是一个人。刚才的大鹏鸟,也必然是同党所为,只要抓到那些人,谎言不攻自破。海兰珠发硬不算慢,可侍卫查了一遭什么都没查到。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亥时,听着周遭百姓对无尘真人无比信服的样子,海兰珠就有些待不下去了。正想着要走,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对老人抓着一名青年,急吼吼的说道:“你这瓜娃子,还不赶紧向天师赔罪,你晓得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跟天师说话?”
被老人一通呵斥的青年正是陈曲,他一路赶到药王庙,就看到父母对着无尘真人不断磕头,甚至放言要将所有家财献与无尘真人,只求无尘真人能保一家平平安安。陈曲顿时就急眼了,指着无尘真人一通喝骂,最后惹恼了爹娘。陈老汉见陈曲梗着脖子不认错,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可知天师的本事?刚刚天师开坛做法,可是招来了金色大鹏鸟,所有人都看到了,可做不得假。天师的法力,无法想象的。”
“什么金色大鹏鸟,便是红色凤凰又怎么样?如今张北城百姓安居乐业,无灾无难,好好的日子,哪来的天灾人祸的?倒要问问真人,你开坛做法天降凶兆,意欲何为?让着千万百姓跟着你去降妖伏魔?可是妖魔又在何处?哼,我看,你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妖魔。”
“放肆”陈老汉抬手给了陈曲一巴掌,随后诚惶诚恐的向无尘真人磕了个响头,“天师恕罪,孽子莽撞无知,冲撞了你,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无尘真人笑吟吟的看着陈曲,并未有半天怒色,他挥动拂尘,淡淡的说道:“无妨,万事讲究缘法,强求不得,贫道法力微末,天谕也只是一知半解。信或者不信,全在大家自己,贫道只是希望这天下宵小妖魔不在隐匿于世,进而惑乱众生。”
“我呸,妖魔,我看你就像个妖魔,大家日子过得好好的,你非得说些有的没的”陈曲甩开陈老汉的手,指着周遭的人大声喝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忘记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当初从陕北逃难到此,不就图一口饭吃?现在呢?不仅吃上饭了,还有了家,你们还想要什么?你们放着好日子不过,打算跟着这个牛鼻子去降妖伏魔么?亦或者捐了家财,保一家平安?”
周遭的人顿时脸色变得非常难堪,一些脾气差的已经指着陈曲骂道:“你算哪根葱?真人的本事你知道多少?你若不愿意待赶紧滚,真人也不缺你这个信徒。”
陈曲最终铁青着脸被赶走了,最终他的父母也没跟着一起离开,气的陈曲仰天长叹,却是徒叹奈何。海兰珠从头看到尾,不由得苦笑道:“总算有一个明白人,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就不明白呢?降妖伏魔,谁是妖魔,谁是神仙?”
怀着郁闷的心情,海兰珠和常闵月回到了月亮宫,此时宴席刚撤,铁墨正坐在厅中去酒意,海兰珠和常闵月冷着一张脸往那一坐,他便晓得今晚上的事情不太美妙了。听海兰珠说完晚上的事情,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越是如此,越是说明无尘真人很不简单,在无尘真人周遭,一定隐藏着一批人,至于这批人的意图就不得而知了。
铁墨想的不是什么金色大鹏鸟,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把戏而已,就在刚刚,他就想出一个办法能弄出这种效果。关键是隐藏在无尘真人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该操心的。
“你们啊,也真是的,琢磨大鹏鸟的破事干嘛,就算看不破其中手法又如何?关键是,不能让那个杂毛老道阴谋得逞,眼下我们还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呢。”
海兰珠娇媚的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的冷哼道:“你说的轻巧,那你倒是说说,对方是怎么做到的?这事儿要是弄不清楚,还怎么说服百姓们?”
“此事说穿了就是一个小把戏,并不算太难。其手法与民间的皮影有异曲同工之妙,用皮纸剪出想要的形状,然后放于前方,点燃篝火,再用铜镜照射皮影,那影子的形状就会顺着铜镜照射光芒投射出去。”
“事先让人准备一块面积大一些的黑布,如同放风筝一样悬于空中,铜镜照射光芒投射在黑布之上,形成大鹏鸟光影。离着远些,由于夜色掩护,很难发现黑布,能看到的只有大鹏鸟!”
“这种手法很简单,只是条件有些苛刻,必须星光暗淡的夜晚才行,若是明月高悬的晚上,一眼就能看到黑布,也就无法骗人了。”
经铁墨解释一番,其中手法倒真的非常简单,仔细想想,今晚上可不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么?十丈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更何况是远处飞在半空的黑布。
二女很是兴奋,可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正如铁墨所说,琢磨明白了又如何,顶多说服那些百姓,牛鼻子实在骗人。就算这样,也不敢保证那些人就会信。可还是解决不了关键问题,无尘真人是什么人,又意欲何为?这个问题不弄清楚,晋北很可能会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夜,漆黑如墨,无尘真人依旧在药王庙静坐着,人群渐渐散去,他却没有动,仿佛睡着了一般。不知什么时候,一名青年迈步走进药王庙,青年一身破烂衣衫,长发披散,看不清面貌。
这个邋遢的青年走进来后,一直闭目养神的无尘真人却慌忙起身,退到了一旁。
青年看了看无尘真人,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坐在了软垫上,“无尘,你做得很好,接下来还要看你的,此事若能成功,本座定会保举你为一名长老。”
“谢少主栽培,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嗯!”
青年没有多说什么,停留片刻,又离开了药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