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离开西道河桥也不过七八百米的距离。
鬼子轰炸的目标就是要摧毁一线的战备工事,那么首选的轰炸地点就是那两栋小楼的周边。敌机飞来必然会沿着街道调整航向,这样无论是迎面俯冲投弹,还是从阵地背后投弹,都会出现绝好的战机:常规迎面俯冲投弹后,正好拉起机头,把肚子亮给防空连;背后玩阴的,则会更惨点,俯冲下来的时候,防空连正好揪着尾巴一顿狠揍,闹不好连投弹的机会都不会留给狗日的!
果不其然,日军的这架老式川崎八八式侦察机,在天空转了两个圈,终于调整了身姿,沿着最佳的轰炸路线来了。从镇外一千多米开始压低机头,飞机迅速降落掠过石桥,到达了两座残破的小楼处顿了一顿,一颗小巧的航弹尖啸着扑向地面的战壕。侦察机忽的身形闪过地面,机身呈十五度被拉起了机头,迅速滑离炸弹的落点。
“嗒嗒,嗒嗒嗒嗒——”地面的防空连各个站位都紧盯着敌机的身形,模拟着战斗状态,嘴里还轻声地替防空机枪咕噜着——狗日的,就你这个速度,死定了!
“哒哒哒,哒哒哒——”倒是前边的步兵们没有忍住,起码三四挺轻重机枪对空开了火,子弹尾随着巨大的飞机身影,抛洒着不甘。
“轰——”航弹落在战壕上的一处隐蔽部上,将这处遮盖的木头、泥土掀起多高去几乎就炸塌了这个地方。看得出这个侦察机飞行员是个熟练的家伙,轰炸技术颇为娴熟,一发就命中。
“哟西,支那军的防空武器,实在是太差了!”丢下一个轻蔑的微笑,这个侦察机记下了敌军防空火力的位置和密度,还大摇大摆地兜转了一圈回来看了下轰炸效果,抖抖鸡翅不徐不疾地慢慢向东飞去。
“狗日的!老子们好不容易搭建的防炮隐蔽所,又要重新搭建!”一连长陈银山满是气愤地骂道,转脸他看到了一脸遗憾的机炮连连长葛三阳,正在那儿看着飞机屁股发憷,他算是找到责怪对象了:“老阳子,你们咋就不能早一点开枪啊?看驴操的干的好事害俺们又要忙活半天!”
“没法呢,狗日的速度太快,子弹追不上!”葛三阳揉揉发酸的眼睛,报以一声苦笑——靠步兵的轻武器打飞机,也就能吓唬敌人飞高点了,要想蹭掉点飞机的皮毛,真心很难!
“切,俺就恁几个知道靠不住!”陈银山撇撇嘴,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了街心:防空连那般家伙,连个屁都没放,嗯,应该是瞧不上这个侦查的机呢!
“嗡嗡嗡,嗡嗡嗡——”东天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这回已经不用前方的预警通报,战场上一团的防空警报早就呜啦、呜啦的响彻四方了。坑道里刚刚探出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敌人的大规模轰炸就要来了!
“全体注意,地面支那军有零星机枪会对空射击,不是什么专业的防空武器,不足为虑!”岩中尉轻松地驾驶着三菱轻型轰炸机,向跟随的同僚们通报着地面情况。
“板哉,板哉!”看到呼啸而来的帝国军机,地面的日军士兵们都兴奋地跳起来欢呼,朝着飞机比划着胜利的手势。
“八嘎,瞧把这帮家伙激动的,这还没有开始轰炸呢!”一个跟随的飞曹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句,看着那些陆军的激动劲很不以为然道。
“骚噶,我们要尽量飞低一点,投弹炸的准点,为这些家伙打开通道!”岩中尉回答道,同时也算是给整个机群下达了作战要求。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么一个简单的命令,居然让他后来上了军事法庭,受到了三四次的调查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