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一下子会出现这么多八路军,但眼前的现实却是刻不容缓的。四面受敌,一个大范围的包围圈已经显现,而目标很明显就是自己啊!胡尚良深知救兵如救火,每耽搁一刻都有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于是他甚至都没有跟张小浪打个商量,就下达了命令。
“命令第二团,立即停止攻击,务必于一小时内全体撤到山脚。”胡尚良语速很快,压根也没理会身边惊讶地张大了嘴的参谋,语气坚定地下令道:“第一团、第三团必须全力抵抗八路的进攻,至少要抵挡一个小时。告诉警卫营,给俺不计伤亡也要保住后路通畅,丢失了后勤山谷,提头来见!”
“是,一个小时内,二团撤到山脚,一、三团保持阵地,警卫营确保后勤通道安全!”参谋倒是领悟力超群,立即复述了命令,快速跑出去派人下达。战马翻飞着狂奔了出去,可见命令的紧急已是刻不容缓了。
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首先告急的就是已经超过半山腰的第二团。原来随着各方伏兵发起进攻,山上当然也不能傻等着伪军攻上山门,直接调集了部队下压到第五道弯,由此开始转为反攻。
攫欝攫。“嗵,嗵嗵——”激烈的炮战在五道弯上展开,两边的榴弹对轰着,甚至都能在半空碰撞上,闪爆出巨大的火团来。伪二团攻势如虹,士气正盛,丝毫没有在意八路兵力的增加;警卫团可算是憋了半天的气,总算可以放开手脚厮杀一番了。上山虎遇到下山虎,很快就打的枪炮声大作,烽火连天起来。奈何山道狭窄,堡垒空间有限,两军只能一个连队接一个连队的打成了添有油战。
“什么啊?好好的让俺们撤退?疯了吧!”伪二团的团长将命令信笺捏吧做了一个纸团,一把拉着传令兵,瞪着牛眼呼呼喘着粗气质问道:“现在打的这么激烈,你来教教俺,咋个撤法?!”
“呃——,这个二团长,俺俺哪能知道咋撤呀!你快放开俺吧,俺只是个送信的呀!”小传令兵带着哭腔告饶道,“俺再多嘴一句啊,猪口太君说了,到时候完不成命令的,统统要枪毙呢——”
“嘶——,这个狗日的小日本鬼子,真是狠毒呀!”张小浪的这支私军,承蒙西门三厂联队长的关照,是挂在河源地方上的武装,全名是河源地方绥靖队,司令是胡尚良。但西门三厂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既然自己花了钱,出了武器,那就得接受委派的日军顾问。所以以猪口幸得也为首的日军顾问一直下设到了连一级,几乎大半控制了这支武装。而且在队伍里,权势最大的正是这些日军顾问,惹急了他们可真是要军法从事的。各级军官敢于和胡尚良打打马虎眼,可遇到这些凶神恶煞的日军顾问,却鲜少有敢呲牙的!
巘戅云轩阁yunxuangeorg戅。“撤!”二团长咬了咬牙,迸出一个字来,自己气哼哼地带着卫兵骑马跑了。至于组织后撤的事,就交给参谋长等人去办理了。战事正酣,胜负未分,自己就釜底抽薪喊撤退,他真心不敢面对那些手下老弟兄的质询啊!
“不好,敌人要跑!”居高临下,敌人的一举一动,山上指挥的孟超等人看的清清楚楚,当即就命令炮兵集中封锁射击,用炮火一段一段猛烈轰炸山道上的后撤伪军。同时,责令地面部队加强攻击,并对残留下来的伪军做攻心战:你们伪军已经失败了,不要再顽抗做替死鬼了!丢下你们就是让你们送死的。放下武器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攻心战是最有效的武器。本来还闷着头射击的伪军,经八路军一喊话,马上就瞧出了不对头——说什么占了主动,胜利在望。在望你们他娘跑什么呀?把俺们一个连的丢在这里,算是咋回事呢?!从山上看,急匆匆如丧家犬的部队滚滚而下,搁谁被这么遗弃了不急眼?!
人就是这么简单的动物,谁也不想做被部队遗弃的那一个,尤其是被别人欺骗当枪使的冤大头,那妥妥的是替死鬼啊!去他老娘的,这还打他娘个脚啊?枪一扔举手投降了事!——大不了换顶帽子照样当兵吃粮!貌似干八路危险是危险,日子也苦巴巴的,但老百姓瞧得上!起码不会让祖宗八代跟着被人咒骂!
要不说八路军政治攻势甚至强过了刀枪呢,这一路喊话下来,速度也不比伪二团慢多少。毕竟伪二团可是要冒着山上猛烈的炮火后撤的,不仅伤亡巨大,各类重武器也被丢失殆尽。紧赶慢赶总算在一个小时里赶到了山脚,可是粗粗点验,伪二团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多的人手。死的不算,伤的全部遗弃在了山道上,加上投降的、开小差的,超出了五六百人!
“可算是撤下来了!把老子担心死了!”胡尚良拍了拍二团长,顾不上多说安慰的话,直接下达新的命令,“老蔡,你瞧啊,俺们现在可是到了危急关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