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濮阳的街道两旁,俱是遭受了蝗灾无米可食的普通百姓,百姓们或瘫坐在街边,或倒在路间,有的已是出气多入气少,显然是活不成了。百姓们见曹军入城,先是惊惧万分,再见曹军没有惊扰百姓,于是壮着胆子跪在大军前乞求一些米粮,曹军士兵见百姓如此,生怕惹得曹操不快,连忙上前驱赶百姓。
“快让开!惊扰了主公小心你们的脑袋!”曹军士兵大骂拦路百姓,见百姓依然不肯离开,士兵们不得不拿出鞭子,正准备鞭打百姓,却听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士兵们停下手中动作正要回头看看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可看到出声之人时立刻被吓得放下鞭子对来人恭敬道:“军……军师。”,原来来者正是戏忠。
“你们在干什么?!”戏忠怒问。
“禀军师,这些百姓拦路索要粮食,在下怕惊扰了主公,这才……”士兵小心翼翼道。
“这才什么?这才要鞭打他们,驱赶他们吗?你们可曾想过你们的妻女父母也许此刻在别处与他们的处境相同,你们难道也愿意别人鞭打你们的亲人吗?”
“……”士兵们无话反驳,只得沉默不语。
“主公那边我自会禀报,你们暂且先将自己的口粮分给百姓,不得再对百姓动粗!”
“……是……”士兵们唯唯诺诺。
交代过后,戏忠立刻赶到曹操马前禀报了百姓之事,“嗯,志才你做的对,倒是我的疏忽了!来人,令军中将士只留一日口粮,剩余的全都分给城中百姓!典韦啊,你带些人,去田府上把能吃能用以及钱财都给我拿来,对了,最重要的是,把田家的人都给我带来!”。
“诺!”典韦在旁领命,随后带着几百士兵奔着田府策马而去。
几个时辰后,曹军粮食已尽皆分给城中受难百姓,自己则与麾下众文武在城主府中等待典韦归来。
“禀主公!田家人已尽皆带到,末将在田府中找到了几万石粮食和数不尽的金银!”不久典韦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惊喜的向曹操禀报。
“嗯……”曹操淡定的嗯了一声,似乎这些已在曹操意料之中。
随后曹操命人将金银与粮食分与军中将士,正如自己之前答应的一样,并命人将田单之父与田单一同带上来。
田父见到田单未死欣喜过望,以为曹操不伤田单性命乃是日后对田氏依然有所倚赖,可田单看到自己父亲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想起自己在曹营中受的屈辱,都是拜自己这个父亲所赐,若不是自己父亲想在吕布面前争功,自己也不会到曹营中诈降被捉拿,所以现在田单对自己父亲的恨意倒是丝毫不下于对曹操之恨。
田父见到田单如此只当他是受惊所致,并没有过多理会,心中只在琢磨如何讨到曹操欢心,让自己重新受到曹操重用。
“小任拜见曹……哦不……拜见主公!”田父进入堂中后拜道。
旁边田单早知田氏皆难逃一死,对自己父亲所为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跪拜曹操之意,田父见此赶忙拉着田单下跪,生怕惹怒了曹操。
“呸!你田家投靠吕布,还诈降骗主公入城,险些害了主公性命!此时竟有颜面开口称主公?”一旁夏侯渊想到夏侯惇被射瞎的左眼,对田父怒吼道。
“这……这都是吕布所迫,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田父慌忙解释道。
“呵呵……我活着倒是令你失望了吧?”曹操笑道。
“没……没有,主公乃是天命之子!自然不会被宵小卑劣手段所害!还望主公宽恕,田家日后定当以主公马首是瞻!”田父瑟瑟发抖道。
“知道我要求吕布留下你们田家的原因吗?”
“小人不……不知。”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曹操还好好的活着!并且还要一直活下去,活到天下一统!也是想借你们田家来警告那些敢于背叛我曹操的士族,让他们知道背叛我曹操的下场!”曹操眯着眼睛道。
“主公!田家在兖州其他地方还有分支和附属士族,主公若是这次饶过田家,我定会带着他们一同向主公效忠!永不背叛!若有违此言天诛地灭!还望主公开恩!”。田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哼!曹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田单不屑其父所为,对曹操道。
“住口!逆子!还不快向主公谢罪!”田父吓得赶紧怒斥田单,田单却在旁不屑一笑。
“你看看,还是你儿子看的清楚,今日无论如何你们田家都逃不了一死,至于你说的分支和附属,待我重得兖州,他们自然会归顺我!好了,闹剧也该收场了,来人呐,给我将这二人带下去,连同田家所有人一统枭首,把首级给我挂在城墙外,妙才啊,你与元让一起去监督行刑吧!”想到夏侯惇的左眼,曹操将报仇的机会交给了夏侯兄弟。
“谢主公!”夏侯渊兴奋的领命而去。
“主公……不要……不!”田父嘶吼着被拖走,而田单却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有些轻松,似乎此时死亡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呼……”田氏父子被带下去后,曹操才大喘了一口气,数月僵持已令曹操身心俱疲,曹操慢慢合上双眼沉思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蝗灾与吕布。
几日后,忽有士兵来报说有一位自称曹操故人的文人前来求见,曹操一时想不出此人是谁,便令士兵将其请进来,片刻后,那文人大笑着走进大堂,边走边向曹操拱手道:“孟德兄!好久不见呐!”,曹操闻声转身待看清了此人后立刻瞪圆了眼睛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