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这些天忙前忙后,处理着大小事宜,还要协调各部的关系,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终于是准备妥当了。
部队开到洞庭湖后没有轻举妄动,在岳飞的命令下,士兵开始砍伐大木,堆积军事物资。
赵旧以官家的身份亲自坐镇,就算是给了岳飞最大的帮助了,赵旧并没有怎么插手军中的事情。
这些天就是来到前线视察,就让大宋的兵马知道,赵官家也在第一线,赵官家同他们共进退,这就足矣。
营帐内。
赵旧,岳飞独对。
赵旧坐在案首,便道:
“鹏举,或许再过千百年后,就有人评论朕,有人评论你岳飞,说咱们都是脍子手,残酷的镇压了农民起义。
瞧瞧对岸两位的大作:
兵兴累年,馈饷悉出于民,无屋而责屋税,无丁而责丁税不时之需,无名之敛,殆无虚日,所以去而为盗。
“等贵贱,均贫富”,保护“执耒之夫”、“渔樵之人”,而专意打击官吏、儒生、僧道、巫医、卜祝等危害他们事业的人,这些则是他们的行动口号和纲领。
满嘴都是道德之言,干的却是一肚子鸡鸣狗盗之事。”
岳飞直言道:
“官家,某也读了一些书,圣人都在推崇着大同之治,可天下怎么可能有大同的那一天,“等贵贱,均贫富”便是最可笑的话。
否则这个楚国当中为何只有一个楚王,而不是人人都当楚王,为什么有的人锦衣玉食,还有的人却只能粗茶淡饭。
他们这个楚王所吃的粮食,能和底下的小兵一样?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等贵贱,均贫富”…
赵旧有些无语的看着这种毫无营养的政治口号,早在四川那一批人造反就用的是这种口号,可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被镇压了。
“团子,去打天下最会写文本的才子搜罗而来,给朕写书铸传。”
……
于是这天下多了很多优秀的书籍。
甚至有很多优秀的作者被皇室看重。
例如某本优秀的译文:
一提起农民起义,人们就想到同情这些人,可谁人知道,只要让这些人身居高位,他们会做出人性当中最丑陋的事情。
有一些人的想法:一提起农民起义就是正义的。
觉得在封建社会,统治阶级对于农民反抗残酷的剥削压追而举行的起义,实行镇压,都是对历史的反动。
参与这种镇压的人,无论是政策的制定者,还是具体执行者,也都不能逃脱罪责。
例如徽宗宣和二、三年间,各有方腊、宋江为首的农民起义。
当时徽宗和蔡京、童贯、王黼一伙,先后建立“西城括田所”,强占民田;设立“造作局”,“应奉局”、“御前生活所”、“营缯所”,专供皇室奢靡享乐。朝廷左藏库,从前每月支费三十六万贯,徽宗时增加到一百二十万贯。
同时为搜求全国各地珍禽异兽,奇花名木,大搞“花石纲”。
蔡京的生日,还要大搞“生辰纲”。
“民预是役者,多鬻田宅子女,以供其须,使人民终岁勤动,妻子冻绥,求一饱食不可得。”
统治者们在生活上穷奢极侈,政治上则昏庸腐朽,对西、北边陲西夏、辽的侵犯,几乎没有防御能力。
北宋朝廷对于方腊这样的农民起义的镇压,毫无疑问就是对历史的反制,需要反思自己本身的过错,如果不能进行自我净化和改正,亡国并不需要太久。
但宋朝这一次的行动却不同。
皇宋意在中兴,积极北伐,恢复中原,当今天子,圣明之极。
可在大宋的心腹之地,还有着国中国的存在,就如太祖所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大宋要的是集中力量,奋起抵抗野蛮残暴的女真入侵者,使本朝广大人民免遭奴役宰割,自然也就成为完全的正义的行为。
世宗平叛,举国同庆。
其所以是正义的,因为它符合人民的最高利益。
圣天子赵构和岳飞所始终坚持的,并以自己毕生的奋斗所实践的,正是这样一种事业。
无论主观动机和客观效果,岳飞为抗金所作的种种斗争,都是符合当时人民群众的利益的。
……《宋帝国史刘丹教授研究手稿》。
人物正面形象什么的,赵旧根本就不在乎,他主要是不想让后世的子孙被蒙骗,自己国家五千年的历史都没研究全,就跑去研究外国史了,省点心吧。
名不名誉的他真的不看重啊。
……
宋军主力到来,开始让楚军惊动。
不过也仅仅只是惊动而已。
大批的车船整装待发。
之前他们轻松打败了刘光世号称十万大军的宋军主力,这也给了这些叛军们增添了无数的信心。
该吃吃,该喝喝,该纵情享乐的就纵情享乐,等到宋军一来,整军备战就是。
一个永远在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状态中度过的社会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除了得到一些满脑袋“不断革,命”、
“革,命到底”的革,命理论家的欣赏之外,是得不到当时广大民众的真正认同的。
所以岳飞让杨幺起义军中投降的老弱回家归田,让他们过上正常的生活,没有比这更符合他们利益的事情了。
同时杨幺起义后,其农民起义军领导层早已背叛“等贵贱、均贫富”的宗旨。
他们衣食住行无不穷奢极欲,连睡觉的床都要用金玉镶嵌,而部下士卒和治下百姓却困苦潦倒,杨幺大失人心,以至于岳飞大军一来,杨幺部下就争相投奔岳家军。
而杨幺不但自己享乐,更滥施兵威,焚烧无数宅院庙宇,滥杀官吏书生僧道,把滥杀无辜称为“行法”,将野蛮烧杀与反抗朝廷压迫混为一体,给洞庭湖地区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害得洞庭湖地区民不聊生。
另一方面,皇宋绍兴初年,在外敌侵略攻杀不断,国家处于危难困境的艰难时代和非常时期。
岳飞的部队中多半是西北人,不习惯水战。与长期盘踞洞庭湖的杨幺军队相比,有天然的劣势。
杨幺的大战船,有两三层楼高,可容纳千余人,机关遍布,拥军八万余人,占据水上天险,大宋的部队根本无法接近。
这一仗没打,已经输了三分。
这也是钟相杨么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