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虽然贵为节度使,御营太尉,战功赫赫,威名远扬,难道真要换下面子去认错???
韩世忠坚持了许久。
所有的努力终于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整整过了一盏茶的。
韩世忠滚到了窗口旁边,低声下气的说道:
“官家,俺知错了,俺真的知错了。”
不多时,赵旧徐徐的来到了韩世忠面前,笑意盈盈的蹲坐在窗口旁。
韩世忠脸上堆着笑脸,露出了李云龙式的笑容。
然后就是简单的对话。
赵旧:自己到监军这领三十军棍。
韩世忠耿直的说道:诺!
赵旧傲娇的别过头去:
罢了吧,免了。
韩世忠抱拳拱手说道:
不,不免,我去。
君臣哪有隔夜的仇,赵旧韩世忠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是他们的默契。
韩世忠出了小黑屋之后,忌惮的看了一眼身后,然后这才小声说道:
“官家,俺以后再也不想进小黑屋了,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赵旧在前头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法子挺好的吗?可以惩戒军中那些不听话的士兵提高军纪,惩罚士兵,都有莫大的好处。
当然,这种惩罚不能随便动用,需要定个规章制度,否则士兵心里面不服,反而会引起大麻烦。”
韩世忠在后面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丝毫没有了前面酒席上重拳出击的英姿飒爽。
酒席上,韩世忠,重拳出击。
在赵旧身边的时候,韩世忠唯唯诺诺,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他二人很快就来到广场上,旁边一还坐着一大堆上次犯事的将领,赵旧来到众人面前。
赵旧面色冷峻的看着众人,言道:
“朕知道,哪怕时至今日,依旧有不少人不服。
大宋改元了,改成了绍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其间明圣相因,忧乱继作,未有不委用贤士,亲近正人,而能绍兴其徽烈者也。
然,你们争风吃醋,你们大打出手,你们扰乱朝纲,朕这个天子就没有丝毫过错,那也说不过去。
沧州赵构,治下不严,罚三十军棍即刻执行,不得循私枉法,张宪,你来执行军法。”
向来以执行军法严明的张宪出列。
张宪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冷汗直冒。
打天子屁股?
好像隔壁的金国就干过这事,但咱们汉人从来没有这样荒唐的事儿,这是闹哪样啊?
岳飞同样是有些萎靡的看了眼赵官家,他已经彻底戒酒了,这辈子都不想听到别人在他耳边说那个酒字。
只道:
“官家让你上,那是相信你,千万不要怀揣着小心思。”
张宪点头。
硬着头皮上了。
然后命人将赵官家按住。
按照军中的规矩,一丝不苟的打着军棍,一棍…两棍…三棍…每一棍都是势均力沉,将军们都看着心惊胆颤,这可不比那些宦官打的板子。
军棍可以打死人,宫中的板子可以打死人,也可以不打死人。
一般的壮汉也要咬牙才能承受四十军棍,而且属于那种基本几天下不来床。
武将们看着揪心不已。
旁边的士兵也是感触颇多。
大家都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官家如此,我等脸面荡然无存啊。
岳飞当场指天发誓:
“鹏举从此终身不饮酒也,若有违此誓,天地不容。”
其他人有样学样,该认错的认错,该认罚的认罚,韩世忠,这个大老爷们都跟着鼻子一酸,差点没甩出几把鼻涕来。
一场闹剧和一场军事上的危机,就此悄然无息的化解。
非但没有暗生间隙,将军们反而跟赵官家亲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