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当地水草丰茂、位置关键,所以西北师今年在玉门郡一举派驻了三个马兵营。
所谓马兵营,其实就是骑马步兵营。西北面积广大又盛产马匹,骑马总比步行方便许多,但是部署真正的骑兵的话,战马要喂大量粮食和豆饼,又会挤占宝贵的后勤资源。所以上面干脆就不派骑兵了,只派马兵,配属的马匹平时饲料标准较低,关键时刻才喂豆粮养膘。反正作战时都要下马打枪,马体力差点也就差点吧,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强。
驻军在当地修建了一处大型城池,车队直接停驻了进去,又征召了一批移民帮着卸货。货物有些散乱,他们又在当地停留了几天整理。
……
“啊,舒坦~”
沈元正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水,感觉整个人都舒坦过来了。
他刚才和几个男移民一起,帮着后勤营卸了几车货,出了一身大汗,现在就被另一批人换了下来,来了一旁的阴凉处休息。相比之前路上只能省着喝水的窘迫,现在有了水源,想喝多少喝多少,可真是枯燥生活中难得的惬意了。
他们身边这几株小树是去年刚栽的,比人高不了多少,也撑不起多少树荫,毒辣辣的日光仍通过缝隙晒下来。相应的,周围的屋舍和土墙都方方正正,没什么装饰,看着还真是枯燥。他们一边喝水一边出汗,苦中作乐,对着枯燥的周边环境侃起了大山。
休息了一阵子后,那钦带着几个兵朝他们走过来。他们以为是该上工了,就放下水壶,站起身来。没料到,那钦却摆手道:“计划变了,你们不用搬货了,来跟我军训,学着打枪!”
“啊?”一名移民惊奇地问道:“枪?是那个火枪吗?我们也要学?”
那钦把自己背后的那把旧式的陨星步枪解了下来,拿在手里一举,道:“就是这个。你们到了西疆自己生活,说不得就得遇到野兽匪徒袭扰,不会打枪怎么行?行了,过来吧。”
他们又与另外一队移民汇合在了一起,跟着那钦等人去了城外。不少人窃窃私语,有人对前途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充军了,也有人对此有些兴奋,东海火枪犀利之名早有耳闻,如今自己居然能摸到了!
那钦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简易靶场上,先是讲解了一番枪械的基本结构:“喏,这是一根枪管,装到木头枪身里面……这是子弹,有了它才能打人,掀开枪身这里的闭锁块,把子弹塞进去,锁上……”然后熟练地抬枪上肩,瞄准五十米外的靶子,“扣扳机,就……”
火枪“啪”的一声响了起来,前方草靶应声溅起了一片草屑。
移民们有一些被枪声吓了一跳,也有人专注地看向草靶,啧啧称奇。
那钦没讲得太细,介绍过结构后,就紧接着讲起了瞄准原理。“这个叫照门,这个叫准星,上面的标尺是控制距离的……算了,你们还是先练姿势吧,沈元正,你先来。”
“哦,是!”沈元正一个激灵,从人群中走了出去,然后从那钦手里接过枪,在他的指导下紧张地握住枪托,抬到肩上,又从照门准星看过去。
“嗯,学得还挺快。”那钦见他有模有样了,点头赞许道。但仍没给他子弹,只让他空仓掰开击锤,又扣动扳机感受一下击发的手感,就换下一个人了。
实际上军中真正的步枪教学要复杂许多,先上课讲解火枪原理,再用旧式的前膛枪追根溯源,然后学着拆解维护现代步枪,最后才是实弹射击。但现在给移民军训不需讲究那么多,让他们有个大致的概念,日后自己摸索去吧。
沈元正依依不舍地将步枪交给下一个人,回归队伍中,又伸长脖子看过去,一边看着还一边假想着自己在操作,手指不断扣动着。
移民们一个接一个上去握枪,心情有些诧异,有些好奇,有些激动,回归队伍后又忍不住相互交谈起来。
等轮过一圈后,那钦又把刚才打完一发剩下的弹壳拿了出来,给移民们演示复装弹药:“喏,先把内外清理干净,然后往里面加入火药……然后把这颗弹头塞进去堵上……然后下面这个孔是装底火的,换一个新的……喏,这就是新子弹了。”
移民们将来居住在安西省,弹药补充必然不易,就需要自己复装弹头了。还好,12mm直筒弹结构简单,复装起来并不复杂。但移民们没有用火枪的经验,对这个复装工作的意义也不甚明了,只是懵懂地看着。
再之后,那钦又拿了一批复装过的减装药子弹出来,让他们试试实弹射击的感觉。毫无疑问,几乎没有中靶的,但总归是有经验了。
然后移民们就回到城里继续干活了,但这个军训的经验让他们记忆犹新,相互之间热切地讨论着,从火枪讨论到打仗,又讨论到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