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元年,8月27日,哈密力。
“再用力点,把土夯实了!”
“对准了,每个角都要对称!”
哈密力现在热闹得很,城西立起了大量的营帐,城墙上也有一大堆民夫在忙碌着,运来土石扩建城墙。真金亲临尘土飞扬的工地,监督修建进程,不时吼上一两句。
上旬,真金率部跨越千山万水,好不容易到了金满。稍后,他的兄弟那木罕召集诸豪强参会,本欲拥立他为监国,统领各部,结果会上昔里吉联合阔阔、禾忽等宗王公开发难,对他表示不服。虽然那木罕多番圆场,但真金察觉到大势不在我,不愿强出头破坏了团结抗夏的氛围,自己推辞了监国之位,让那木罕给自己安排一座城池镇守。那木罕再三确认后,便请他来了这东大门上的哈密力。他来了之后,对军务防务非常重视,没几日便征发民夫,开始扩建狭小简陋的哈密力旧城,并亲自监督。
转了一圈后,他才回到城南的一处塔楼中,登上最高层,继续俯瞰着城墙监工。他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快到中午都没有下塔。
见状,陪同他来的文官刘好礼劝道:“殿下,正午了,您也无需这般劳累,该回去歇息了。”
刘好礼是元国中书省派驻谦州的断事官,在当地建立官府、教化民众。近年来由于中原战事,谦州与南方的联系断绝,当地土王蠢蠢欲动。当真金率部西进到谦州的时候,适逢土王作乱,囚禁了刘好礼,他便顺手镇压不臣,将他救了出来。但此后元军也没余裕留在当地稳固统治,真金便把刘好礼带着一起南下,由他帮着做些参谋。
真金摆手道:“不折腾了,就让石抹明里把饭送上来吃吧。这些民夫毛手毛脚的,我不看着不放心。夏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这哈密力城一定得好好修才成。”
“呃……”刘好礼略一迟疑,然后继续劝道:“殿下,恕臣直言,玉门关至哈密力上千里路,沿途尽是黄沙大漠,这才是哈密力最大的屏障。大名王在甘肃坚壁清野,夏军即使想西进也取不到补给,非得花上几年慢慢经营才能触及大漠彼端。所以哈密力安稳无比,殿下尽管安心便是。”
“是这样吗?”真金一愣,然后手突然拍起了哨塔的栏杆,疯疯癫癫笑道:“对啊,对啊,没用,没用,什么都没用!唯一能挡住他们的,只有天险!”
见他这样,刘好礼赶紧补救道:“臣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人方有城,殿下万金之躯,还是要珍重才是……”
这时哨塔南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塔上的几人不由回头向南看去,果然看到一行骑兵拖着烟尘从东南方奔驰而来。
真金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说道:“莫,莫不是夏军打来了吧?”
旁边一名亲卫用尽眼力往那边看去,然后对真金说道:“不是,看装束应该是我们的人。”
刘好礼适时提醒道:“之前那木罕大王曾说过,甘肃有个禾忽大王要来哈密力,是不是他的人到了?”
真金松了一口气:“是禾忽的人?那还好……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夏军假扮的!不能掉以轻心,让我们的骑兵去拦住他们问问!”
不用他说,这时已经有巡逻的元军骑兵看到来人,主动迎上去了。不久后,双方问白了对方来路,便相伴向北返回,又向真金报告了情况。
这些新来者确实是禾忽的部下,说是大部队还有一日就到了,他们先行来报个信。
真金终于放下心来,又着人做好迎接的准备。等到第二日,果然就有大队人马车辆卷着尘土从东南向哈密力行进过来,真金手下的元军也列好阵势迎接他们。
不过随着距离接近,元军逐渐发现了这些友军非同寻常。按理说他们是战败不得不撤离回来,但一个个都不像打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反倒有说有笑,阵中的大车也装满了货物,看上去反倒是得胜归来了一般。
真金看着奇怪,一想又高兴起来:“莫不是夏军强弩之末,禾忽得胜归来了?”
刘好礼皱眉道:“若是这样,他们就不该回来了……不过前面说禾忽大王快到了,殿下一问便知。”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行人马打着大旗离开大部队,向真金所在的仪仗处行来。
真金之前并没见过禾忽,但那木罕给他派了熟悉情况的官吏辅佐,当即就有人上前接洽确认身份。不久后,一名壮汉便骑着红马朝真金走来,主动招呼道:“哟,你便是真金兄弟吧?”
刘好礼眉头一皱,朗声喝道:“此乃皇太子殿下,禾忽大王请下马行礼吧!”
禾忽呵呵一笑,跳下马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