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鳞鱼不成?弟兄们,走!”
说着,他吆喝旁人,将船划离了开去。
倪关急了,转头对军官说道:“军爷,你看,这刁民反乱,你得给小底做主啊!”
军官对他们之间的纠葛一无所知,但刚才听了一阵也听出了些端倪,应该是这帮人合伙捕鱼,纲首想让对方出钱,对方不愿意就闹起来了。他自然不愿意管这闲事,但听倪关所述,似乎钱都在那艘居住船上,那么只要拿下来,岂不……
他嘿嘿一笑,举枪道:“正好,我等保境安民,怎能不管?来人,去把那逆贼的船给我拦下来!”
车船上的元兵本来就已经凑到了舷边看热闹,这下更是热情起来,蹬轮摇橹,向那艘居住船驶去。
倪关也招呼自己渔船上的船工摇起了橹,载着自己和军官跟了上去。
“小贼,速速投降,还能留一条性命!”车船上的元兵大喊着,然后抛出绳钩,将两艘船拉到一起。虽然这么喊着,但他们持着刀枪站在舷边,显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矮张出了舱,对他们着急地喊道:“各位,冤有头债有主,欠税的是倪关,你找他们要去啊,关我们何事?”
元兵当然不会管他们,径直拉着绳钩逐渐接近,眼看着就要靠上了。
“各位行行好吧……”矮张依然在不断哀求着——然后在车船即将接舷的前一刻,他突然眼放精光,大喝道:“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元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矮张三人扑通扑通从船的另一侧跳进了水里,矮张跳的时候还拉着一根绳子拽了一下——然后居住船内突然火光一现,瞬息之后整艘船都爆炸了开来!
车船侧面被这剧烈爆炸波及,立刻严重毁损,燃起了大火,而侧舷待命的元兵更是伤亡惨重。
后面的渔船上,那名军官见到这一突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立刻转身对倪关责问道:“你们!这是……”
然后就见倪关和船上的渔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掏了几杆短火枪出来,这时候正上了刺刀对准了他们!
军官嘴大张着,脑袋急转,然后很快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伙不是普通的渔民,而是早有埋伏的义军啊!
他膝盖一软,立刻举起手来,换上笑容道:“好汉,刚才真是得罪了,有话好说,好说……”
旁边一名小渔夫立刻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哼,汉奸,这时候知道怕了?”
另一名渔夫上前,缴了这几个元兵的械,然后绑住双手。
倪关上去,一脚一个将他们踹倒在腥臭的船舱里,然后依然笑着说道:“好嘞,各位,等去了沅江,老实把岳州情形交待出来,说不定还能赚条活路呢?”
军官面色颓然。沅江是常德府的一个县,而常德府在宋将高世杰的掌控之下,这伙人果然是宋军啊!
说着,旁边的其余几艘渔船靠了过来,之前跳水的矮张他们也游水爬了上来。
这次倪关见了矮张他们,全然没有刚才的紧张气氛,反而抱拳热情地说道:“矮张兄弟,真是委屈你们了!”
矮张也笑着回道:“无妨,能惩奸除恶,湿身水不算什么。”
“矮张”本名张贵,与兄弟张顺原本都是湖广一带的游侠,当年曾随东海商社东征日本,在当地赚了份产业安家。本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就在东瀛终老,为同化事业添砖加瓦了。结果中原局势突变,元军南下,在他们的故乡肆虐,他们在异乡坐不住了,自带干粮征集了一帮同志,回归湖广加入了抗元事业。
而这纲首倪关原本也做过游侠,与张贵有些交情,但后来洗手不干,带族人在洞庭湖东打鱼为生。再后来元军占了岳州,他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在私下里给宋军供些消息,直到张家兄弟找来,再加上北方剧变,他才与他们结伙正式加入了反抗行动。
今天,就是他们第一个正式的战果了。
倪关伸过手去,与张贵的手握在了一起,说道:“八百里洞庭,上万渔户,只要闹将起来,定让鞑军不得安生!”
张贵握紧了他的手,坚定地说道:“这样下去,离将鞑子驱逐出去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