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纱布,由于伤口太大,鲜血顺着纱布渗透了出来,一片潮红。
安晴和宋妈在一旁不停地忙活着给她擦面换药,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面容,丝毫不敢眨眼。
或是因着药粉洒在伤口处有些疼痛,她忍不住哼唧了一声,秀眉微蹙。
关黔南立刻紧紧攥住了轮椅的扶手,几乎是咬唇说出的这句话,“大夫,她情况如何?”
这大夫原本就是东苑的常客,见的关黔南的神色,自然知晓他十分关切床上这位夫人,便小心翼翼地回话,“回六爷,夫人如今的伤势已经无碍,只不过伤口撕裂较大,疼痛非一般人能忍,所以才晕厥了过去。不过,只要按时喂药和补品,不日后便会醒来。”
关黔南嗯了声,然后便让宋妈包了银子送他出去。安晴似是没有看到身边人的眼神,则继续给洛雪沉擦着面颊,清洗伤口。
“出去罢,剩下的我来。”
安晴想着还要给洛雪沉换衣裳,似乎有些不妥,便打算婉言拒绝,“六爷”
可当她眼睛触碰到关黔南的眼神时,像是撞鬼了一般,手中的帕子都吓得掉在了地上。她突然想起,刚刚挥舞着鞭子鞭笞关奕朗的人是如何的暴戾,所以就连声应了下来。
安晴出去后,偌大的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铁锈夹杂着鲜血的气息仍旧弥漫在空气中,烛火劈里啪啦地炸开,一如关黔南的心情。
沉默了半晌后,关黔南转动着轮椅缓缓上了前,抬手将铜盆里的帕子拧干,轻轻地擦拭着她伤口处的血迹。
应是时间过的久了,一些血迹凝固在了伤口边,形成了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生怕弄疼她。
将血迹擦干后,关黔南取来了以往皇帝赏赐下来的金创药,缓缓地洒在伤口处,很快那些药方便同刚刚上的药融为一体,渗进了皮肤里。
关黔南见状,便将一旁剪好的纱布将她的伤口缠绕了起来,最后轻柔地打了个不松不紧的结。
望着床上女子依旧安静的睡颜,他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以往自己卧病床榻之际,她也是这般照料自己,心中一片柔软。
若不是她今晚候在床榻边,想必也不会遭受不测,
她拿着佩剑与关奕朗等人殊死搏斗的样子再次在脑海里浮现,以至于他不禁弯了唇角,自言自语道:“你倒是勇敢,不过我不会让今日之事再次上演了。”
心里笃定她听不见自己说话,便断断续续地同她讲了许多。
烛火悠悠,将他的剪影映在了窗户纸上,随着风摇曳不定。
等到天边儿泛起了鱼肚白,关黔南才意识到这冗长的黑夜终是过去了。
熬了一宿,不禁有些疲倦,正准备示意他推自己回里间儿歇着,榻上的人突然发出了异响。那声音如同猫咪一般低声哼着,断断续续挠人心肺,“哥哥,父亲!”
关黔南伸手去触碰她的面颊,一片泪痕。
还处于半梦半醒中的人儿,突然觉得面上一阵冰凉,奋力睁开眼皮后,引入眼帘的是那双比女人还美的似水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