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知道地面的凹凸。由此找出水平面,再定出水流的坡度。
在河道顺直的地方,十只水斗一字排开,陈奇瑜找到了一个视力发达的神箭手,让他观察水斗的高低误差。然后陈奇瑜命令民夫对发现误差的地方细测,误差就只在分厘之间了。
这些技巧都是左光斗和徐霞客治理运河时研究出来的招数,他们写成奏章上交给皇帝,朱由校命人将这封奏章公之于众,因此陈奇瑜也学习了这些技巧。
确定完需要开的水渠之后,陈奇瑜举行了开工仪式。他带着大小官吏和民夫们在北京的方位处,铺上一块巨大羊毛毡。上置一个供桌,桌上有各种供品和一只华美的古铜香炉。陈奇瑜点燃三炷香,高高举过头顶,插入香炉,行三跪九叩礼。礼毕,民夫们准备干活。
咚!咚!几声麻雷响起,人们的心被震得兴奋起来。一个壮汉刷一下提起锹头,嚓一声,直立插进左边的土里,提出,又嚓一声直立插进右边的土里,拔出。两锹裁出的线条,相距正好一个锹的宽度。最后把锹横向插下,嚓!深度竟然超过锹头外半尺。右腿外弓,左腿前屈,双手猛一使劲,锹头端起的是一长条有棱有角的硕大泥土,重量在百斤开外。一扭身,嘿!扔到一丈以外的地方。然后如法炮制,嚓!嚓!嚓!嘿……
铁锹翻飞,泥土翻飞。又是一阵炮响,民夫全部动起手来。嚓!嚓!嚓!嘿!一段渠的雏形就显现出来。
陈奇瑜为了增加农业生产,安置流民。可真是下了狠心,玩了命的干!到处视察水利工地。
朝廷采取的政策是以工代赈,京城下发拨款给陕西,对参与劳动的贫民是管吃管住,每月都有工钱。
到西安城见宋献策的时候,陈奇瑜满身尘土,衣衫褴褛。宋献策心里暗挑大拇哥,这真是能臣清官,正待他要说话,他看见巡抚大人坐在那里不住地耸肩扭胯,还不时伸手到裤腰里乱抓。宋献策疑惑地问道:“陈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巡抚仍在浑身扭动,尴尬地说道:“我衣服里虱子成堆了。”
“那陈大人,咱们待会儿再聊公事,您先洗澡去吧!”
陈奇瑜去洗澡了,他的衣服则是交给他的夫人清洗。
哎呀!陈奇瑜的衣服太脏了,陈夫人来到后院里,把脏衣服摊开,立刻有一股刺鼻的气味扑上来。有汗味、屎臭味、尿臊味,还有别的酸不拉几不知什么味。她不由得搐了鼻子,闭上了眼。睁开时,只见两件衣服上虱子乱跑,像是在比赛。它们被温暖的阳光晒得兴奋起来,她一时竟不敢下手了。
陈夫人烧了一锅开水,狠狠地浇在衣服上。又用碱水反复搓。洗干净了再用米汤浆洗一遍。
这时,陈奇瑜早已经洗完澡去和宋献策会面了。宋献策最近这段时间可是抓了不少白莲教徒,有很多重要的事要跟巡抚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