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国事,我的话就会像漕渠的水闸放水,流个不停。”
用完午膳,朱由校打量了皇后,她梳着双股交缠的合欢髻,插着一支鎏金镶东珠的点翠凤步摇,细细的金丝流苏垂在耳际,一身桃红色宫装,衬得雪白肌肤如同粉霞,熠熠生辉。
最好看的是,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双瞳像孩子般的黑亮,恍如雨水淋过一般,带着潮润。
两月未近女色的皇帝按耐不住自己的火气,把皇后带进御榻歇息。
在正月初三,朱由校才重新召见大臣商议朝政。
皇帝跟孙承宗讲了他出征漠北的经历,他总结出一个经验,在布阵时,那就是火铳手出塞后,最适合用来对付四处游荡的轻装骑兵,而在与破阵能力强的重装骑兵作战时,有时难免会暴露装弹速度慢的弱点,而这一弱点即使是排列成连续射击的叠阵亦难以克服,所以必须要得到其他兵种的紧密配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北征大军在行军途中经常举行阅兵,沈有容认为这样可以让京营将士们在陌生环境中进一步配合默契,熟悉阵法。
为确保万无一失,朱由校下令各营将士行军时不得擅自离开队伍十丈以外,违者问斩,而军官约束部署不力也要处以应得之罪;负责运送粮食的军民,不论行军还是宿营,都应该紧随大军之后,掉队者杀无赦。
明军扎营时同样有讲究,居中的是中军大营,左哨、右哨、左掖、右掖分别驻扎在大营的外面,直接听命于大营。同时还规定了各军种的位置,具体是:骑兵布置在步兵之外,骑兵之外是火器营,火器营之外是长围。长围的周长大约为二十里,将士们平时只准在长围之内放牧与樵采,不准随便走出长围之外。
随着向蒙古腹地的一步步深入,草原土地越来越平旷,由数万大军组成的北征队伍因时制宜,组成一个庞大的方阵向前推进,场面非常壮观。就连马队也要序列整齐,不允许参差错乱。
在斡难河打败了察哈尔部,俘虏了敌酋林丹汗。明军班师的时候,引起了个别蒙古溃兵的窥伺。一些蒙古骑兵壮着胆子尾随在明军之后,企图趁机劫掠。
靠着神藏闸控制的草原雄鹰,朱由校对敌人的企图了如指掌。得到了准确的信息,沈有容先让主力过河,再让数百骑兵埋伏于河曲的柳林中,待机而动。明军为了诱敌,故意在运载的行囊里装入大量草料以冒充辎重,然后仅仅派出十余名手持火铳的步卒跟在后面摆出一副押送的样子。
蒙古溃兵误认为抢夺辎重的机会来了,他们一窝蜂地闯入埋伏圈中,想不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埋伏于柳林里的明军用火铳打了个焦头烂额。
早有准备的朱由校派阎应元率领千余精锐及时杀了回来,砍瓜切菜一般地屠戮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敌人,使得残余的敌军在回撤时乱成一团,不少人马陷入河里的泥淖中束手待毙,其中只有数十人成为俘虏,其余全部死于非命。
经此一役,再也没有任何蒙古骑兵敢于冒险火中取粟,反而有很多散兵游勇接踵而降。
朱由校眉飞色舞地跟首辅讲北征的事宜,孙承宗感到震惊,觉得这个仗打得过于顺利了。是蒙古骑兵衰弱了,还是京营将士实力强大。
但是孙承宗也把他的担忧说了出来,这次后勤总共运了二十二万石粮食到前线,把天启整整五年的粮食积蓄都用得差不多了。
皇帝还是很有信心,他说道天启六年要大抓生产,不再做这种耗费巨大的远征。更何况此次战果也是颇丰,缴获了上万匹优质草原骏马,以及三四万头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