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上,顾醒正在使劲捶打着铁门,而陈浮生已与那名黑衣女子短兵相接。火恕和蓝沁打的不可开交,而经楼上的女子,依旧用那婉转唱腔,唱着让人泪眼婆娑的歌谣……
此谷中另一处,却是另一番景象。经历了一次次等待,一次次失望的众人,逐渐开始冷静下来。似乎无论迎来的是生或是死,都能坦然接受。
寒鸦老人却是有些错愕,不知这一众宾客是哪个筋没搭对,竟没了刚才的慌乱,似乎对结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她望向李存进和纳兰时,方才如梦初醒。这两人趁着这短短间隙,已将那竹签悉数收入袖中。如此一来,便再无对证。
不过,该来的始终会来,该走的也不可能留下。虽不知这两人如此做的原因,但姑且先放一旁,因为此时那处许久未曾传声而来的经楼,响起了遥远却空灵的歌声。
在场众人似乎皆有耳闻,却不敢出言相问。倒是李存进毫无顾忌,走上前笑着问道:“敢问寒鸦老人,这谷中歌声,从何而来?”
这一句似乎触动了寒鸦老人的霉头,本是笑盈盈的面容突然冰冷下来,却并未拂袖而去,反倒是望向李存进,瞧的他头皮发麻。他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刀山火海,杀人越货,什么没干过,却被这一个眼神吓住,连他都有些吃惊。
不过瞬息间,寒鸦老人恢复如常,嘴唇微动,却发出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冰寒之音,“不该问的,还是别问的好,小心保护好你们的小命。”
李存进闻言面露不悦,却不愿就此撕破脸,随即又笑着说道:“既然寒鸦老人不愿说,那不问便是。”
可许久不曾开口的纳兰在此时柔声道:“许是一位故人,遇见了另一位故人。”
寒鸦老人心中最后一线防御死守,如牢不可破的堤岸被一缕涓流穿过,轰然决堤,滔滔河水奔涌而下。寒鸦老人走出大殿,抬手一挥。殿中灯影闪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未等其余人有所动作,李存进和纳兰已先一步走了出来,可其余人却被一道关在了大殿之中。
短暂的惊慌失措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呼喊和咒骂声。可任由这一群人如何拍打,都时巍然不动。还未等李存进暴喝出声,大殿殿门轰然打开,一众宾客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起,被从天而降的一个铁笼罩在其中。
纳兰似乎早有预料,笑问向寒鸦老人,“这就是淬鸦谷的待客之道?”
寒鸦老人却是轻蔑一撇,“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想要闹事,悉听尊便。”话落不过瞬间,两侧暗处各走出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外门兵刃,凶神恶煞。
纳兰却是没来由地打了个哈欠,这哈欠打的极其随意,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
李存进不知该发火还是收敛,僵在当场,进退两难。此时兵马在外,侍卫亦不再身边,凭借他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对付得了眼前人。纳兰自不必说,哪怕对上寒鸦老人,也没有太多胜算。
只是没想到,寒鸦老人不过给了这一众心怀叵测之人一个下马威,抬手一挥,两侧黑衣人再次消失在暗处,等待新的指令。
纳兰抬头望向远方,饶有兴致地问道:“这就是淬鸦谷暗中培养的影卫?”
似乎被人戳到了痛处,寒鸦老人眉宇抽搐了几下,强颜欢笑,“明月楼倒是消息灵通啊,那不知是否猜到,李将军来此的用意啊?”
李存进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暗骂道:“好你个贼婆娘,这不是祸水东引吗?明摆着要让我与这厮斗上一斗,我偏不上这个当。”想到此处,抬手捋了捋胡须,畅怀大笑道:“想来明月楼主神机妙算,定能猜到**不离十。不如让老夫自己来说,如何啊?”
未等寒鸦老人开口,纳兰已摆手谢绝,柔声笑道:“李将军真会说笑,若是明月楼真有这般消息灵通,又怎会算不到无量城的动向呢?让洛阳深陷险境,竟是无一人来援!”
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感慨,却是兴师问罪。李存进眉眼急跳,脑中飞速组织语言,想要反驳。此时若是公开叫板,无疑是直接与洛阳“开诚布公”,
而身后还有一群口舌之辈,到时出了淬鸦谷,就有理说不清了。而他却不敢将这群人全都诛杀于此,到时候淬鸦谷反手诬陷,更是成为天下公敌,群起而诛之。
但若是此时服软,那更是万万不能。洛阳来人兼具庙堂和江湖,实在棘手,李存进左思右想,终于诚恳说道:“那日听闻洛阳生变,本欲来源,却因战事所困,还请明月楼主明示。”
纳兰连忙后退一步,躬身回礼,“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