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起来。
玄机上人本是哭闹不停,被老黄头抓住,便立即收声,然后露出猥琐一笑,顺势一扯,将老黄头摔到了地上。此时双方对换,玄机上人趾高气昂,“黄万里,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这样就扯平了。”
老黄头一个“鲤鱼打挺”从已是破碎不堪的地板上跳了起来,抬手欲打。可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爆响,两人齐刷刷转头,都愣在当场。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还扭扭捏捏的玄机上人,已是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在那些细若手指的铁线上飞速游走不停。
老黄头也不甘示弱,此时他心中泛起一阵忧虑,若是顾醒和陈浮生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肠子都悔青了。刚才本想从贼老道口中问些原委,没曾想此人居然不分场合撒泼打滚,似乎怕他将刚才之事告诉寒鸦老人。
两人虽说多年不见,却是知根知底,你来我往后,便真算扯平了。只是老黄头此时已将烟杆握在手中,若是有鞭长莫及之事,便可便出手相助,以免延误了战机。
等到两人追到对面山峰之上,只有几处火坑冒着焦糊味,并未瞧见四人中的任何一人。两人闭目侧耳,也未听见有任何响声。
老黄头连忙扯过玄机上人的道袍领口,怒声道:“贼老道,你可知你误了大事?”
玄机上人此时似乎已有些慌了神,却还是故作镇定地笑着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此去乃是藏书阁,还有一位故人在此,不会出岔子的。”
老黄头闻听右眼皮开始狂跳,动作明显有些僵直,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难道是她?”
玄机上人自然知晓这个“她”是谁,忙不迭地拽上老黄头,催促道:“那可不,别害羞嘛,这么多年过去了,事已至此,该放下的终归要放下不是?”
老黄头任何玄机上人抓着,跑得有些踉跄,“可当年是我……”
“当年之事,孰是孰非,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你助绿蕊反客为主,这也是从心而为,想来她不会怪你的。”玄机上人脚步越发快了,嘴上也开始喋喋不休劝说着。
老黄头此时脑海中当年的一切全都浮现而出,身为继承者和阴影中的影卫,本就心脉相连,又相互制约。若不是他黄万里误打误撞入了淬鸦谷,遇见了绿蕊,想来应是此人来继承淬鸦谷,而非此时的寒鸦老人。
只是是非曲直已不足道也。当年之事,并非刻意为之,却偏偏承了前代寒鸦老人的心意,最终点中了绿蕊。“这一切都是命吧……”老黄头轻叹一声,摇着有些混沌的脑袋说道。
玄机上人,突然站住了脚步,眼前出现了一出深不见底的渊谷,一座古朴经楼耸立在眼前。玄机上人抬手一指,轻声笑道:“楼顶之人,便是红枝……”
只不过,这名女子曾几何时,也唤做绿蕊,只是一朝成败,改名红枝。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悠远清亮的女声在楼顶吟唱着动人的曲调,在月光下跳着让人无法挪开目光的舞蹈。
而在经楼之下,还有五人正在你追我赶。
顾醒和陈浮生自不必说,只是他们不知此处为何会有这么一座经楼,楼中为何会有这么一名女子,说不尽的哀怨缠绵。而两人身后分明是刚才被老黄头刻意放走的黑衣人,只是她手上提着一把铮亮的短刀,似曾相识。
而黑衣女子身后是火恕和蓝沁,只是火恕并未着急追击,而是返身与蓝沁捉对厮杀,似乎在为黑衣女子争取拖延时间。这倒是出乎玄机上人的意料之外,他撇了眼有些愣神的老黄头,随即望向经书楼顶,朗声道:“红枝,快看谁来了……”
楼顶对月起舞的女子置若罔闻,并没有停下动作,也未曾答上一句。玄机上人面露窘迫,不冷不热的嘟囔了一句,“一直都这样,真是没趣。”
此言声调不高,似乎是说予老黄头和他自己听。却在话落瞬间仰面摔倒,似乎被人迎面来了一击。老黄头心道不好,转身将玄机上人扶了起来,只见老道鼻中有两股殷红热流涌出,却并无生命危险,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那经书楼上的女子才用戏腔幽幽道:“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果然,月满之时,万里便回来了。”
老黄头疑惑转向玄机上人,“难道红枝不知我来淬鸦谷?”
玄机上人闻言立马躲到老黄头身后,悄声道:“绿蕊不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