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台还是小心言语,不过是李家兄弟意气之争,扣上乱党的‘帽子’,怕是会惹上麻烦吧……”
这一些闲言俗语自然传入在场之人耳中,只是寒鸦老人和李存进却是置若罔闻,双方目光交汇,如多年未见的老友,神情真挚,似乎有满腔话语,不吐不快。
李存进又上前一步,手中酒盅纹丝未动,只是面容笑得越发深沉,沉声道:“寒鸦老人就不担心吗?”
这一句问的没头没脑,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可老黄头却听出此间的弦外之音,心中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想。寒鸦老人却是将手中酒盅递了过去,轻轻碰在李存进的酒盅上,笑着说道:“无妨,既然将军在此,便是有再多‘跳蚤’,也不能滋扰分毫。”
李存进闻言一愣,随即仰头灌下,哈哈大笑,“如此说来,甚合我心。寒鸦老人尽管放心,我李存进率兵来此,决不允许宵小在谷中胡作非为。”
在场众人皆是神情一滞,这话语中虽是一句寻常之言,可这“率兵来此”已将来意摆了个明明白白,若是有任何逾越之举,这一众雄兵的长戟,就不知会转向何人了。
寒鸦老人自然知晓此间轻重,微笑点头,沉默不语。
老黄头则慢慢走到寒鸦老人身边,注视着这不久前才打过交道的李将军。李存进面容一愣,明显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一票人还真跑到淬鸦谷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是能就此一举拿下,不可谓不一箭双雕。
可还未等他将这算盘打响,人群之中再次传来骚动声,一名身着白衣,剑眉星目,容貌比之陈浮生也不妨多让的男子,快步走上前来。
此人拿着一把长剑,衣衫微尘未染,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面容带着淡淡笑容,“在下明月楼主纳兰,奉国主之命,特来向淬鸦谷寒鸦老人道贺,刚才一时疏忽,未能前来相告,还望恕罪。”
纳兰声调柔和,语速不快不慢,让人听来悦耳动听,沁人心脾。可若是有了一定内劲加持之人,便会知晓,纳兰言语中已暗合天人之境,将内劲融入话语中,才能蛊惑人心。
李存进对纳兰的来访颇为不悦,却不得不退后一步,给他让出一个位置,好显得礼数有加。
寒鸦老人笑容恬淡,她对容貌俊美的男子本就多有好感,加之纳兰在江湖之上成名多年,更是让人神往已久。此时得见,更是喜不自胜,“能得明月楼楼主亲自,是淬鸦谷的荣幸,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纳兰宛然一笑,如春风拂面,将此时微妙的气氛缓和了几分,“寒鸦老人过谦了,在下来此是受国主所托,待明日事了再与您商讨。不过眼下,这谷中的一切,莫非都是您刻意安排?”
寒鸦老人故作不知,有些疑惑地转头望向老黄头。老黄头轻咳两声,上前一步,瞧着眼前早已打过交道的两人,还要装作初见的模样,“不然,这或许是宵小趁着谷中忙碌之际,溜了进来。此时人手颇有不足,不知诸位可有好办法啊?”
这一句虽是询问,可更多却是试探。在场众人之中,定然有人跟这些来犯者脱不了干系。更有甚者,就是始作俑者,只是人人明哲保身,又怎会轻易暴露。老黄头此言一出,众人陷入一片沉默。谁也不愿先行出头,怕惹了麻烦,招了晦气。
李存进见众人皆是漠然不语,便一拍手朗声道:“若是诸位相信老夫,便由老夫出手,来解决这一次麻烦如何?”
老黄头闻言轻笑,“那不知将军要怎么解决这一场麻烦呢?”
李存进并未理会老黄头的挑衅,他虽对此人出现在此处颇为惊奇。却并未流露太多让人捕捉的神情,反倒也装作不识,继续虚与委蛇,想要看看这黄万里到底耍什么花样。
李存进闻言飒然一笑,拍了拍手,一名女子从人群中走出。老黄头定睛一看,正是“太平客栈”叛逃的蓝沁。此时的她相较之前保守了许多,衣着朴素,但容貌却是万中无一,自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李存进指着蓝沁自信道:“有此人,定能高枕无忧。”
老黄头似乎有意挑起事端,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莫不是那捕鼠的家猫?”
蓝沁面容微动,李存进也置若罔闻。倒是寒鸦老人轻轻扯了扯老黄头的衣袖,缓和道:“那就让这位姑娘试上一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