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娇深呼一口气,理了理繁杂的思绪,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着大殿走去。
只见大殿的主位端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藏蓝色的蜀锦织云衣,上面用金线绣以凤凰,发髻高耸以一凤尾金钗为饰。在这皇宫后院,能够以凤凰做装饰的,只有皇后可为,不肖多想,凤祥宫中且端坐于主位上的必是皇后无疑了。
皇后如念小娇想象的那般生得端庄大气,哪怕是坐着也能看出身段高挑,略显丰腴。脸也生得极有福相,天庭宽阔下巴饱满浓眉大眼耳垂厚大,看起来温婉如玉,是个旺夫旺家之相。能稳坐后位二十余年也是有道理的。
皇后娘娘左边坐着一位冰山美人,肤白胜雪,楚楚动人,风姿绰约,是念小娇一路行来遇见的最美的女子了。眉眼间有些像林栗将军的夫人任丸英,带着些异域风情,只是比任丸英还要美上几分。
能坐于皇后娘娘之下的冰山美人,便是淑贵妃乌拉敏淑了。
领着念小娇进的大殿,章嬷嬷忙跑到皇后面前,禀告道“皇后娘娘,明月郡主我给您带来了。”
言罢,章嬷嬷绕到皇后娘娘身后,低眉顺眼一边伺候。
念小娇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地上前。双手在身侧叠交向下,乖巧地屈伸行礼
“念小娇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淑贵妃。”
“哟,闻名不如见面,好标致的小丫头,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戴皇后笑得如沐春风,看起来是个很和蔼可亲,极好相处的长辈。
万幸万幸,至少表面上是个好相处的,脸面上的事情还是过得去,至于私底下如何,念小娇也不在乎,她只是小心些罢了。
再过的几日,闵皇的寿辰一过。便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她只是怀着一个念想,对母亲的念想,想来看一看母亲生长过的地方,看一看母亲曾经踏过的土地。她想与母亲有些关联,哪怕只是在不同时间同一空间,母亲走过的道路,她也走过。
“谢皇后娘娘。”念小娇起身站直,见左右两边有几个座位,可皇后娘娘毫无赐坐的意思,她略有些尴尬的站于中间。
只是念小娇从来不是一个乖乖受人欺凌之主。她轻手轻脚向一旁挪去,不显山不露水地在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抬头便见冰山美人淑贵妃,探究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念小娇装作未见,好整以暇的看着前方,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哪里来的乡野丫头,皇后还没说赐坐呢,便勿自坐下,简直目中无人,毫无尊长。”淑贵妃幽幽开口,刺耳之言一字一字蹦出,真是可惜了那张看起来眉清目秀与世无争的好容颜。
念小娇看了说话刻薄的冰山美人一眼,开口言道“久闻皇后娘娘贤名,皇后娘娘一定不会与晚辈计较这些俗礼的对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念小娇如斯装乖卖巧,皇后娘娘也不敢太过为难,只得做一个和事佬“淑贵妃身为宫中老人,最是懂宫中规矩,值得嘉奖。明月郡主初来乍到,一些繁缛俗礼,免了就免了,也无甚大碍的,章嬷嬷,去给明月郡主沏杯好茶。前些日子皇上着人给咱凤祥宫中送来了些上好的云峰白毛尖,就那个了。”戴皇后笑得和煦,眉眼弯弯,只是美人迟暮,任她再是注意保养,养容膏用了无数,也是敌不过岁月的洗礼,眼角鱼尾纹丛生。
不一会儿,章嬷嬷给念小娇递上一杯茶,以玲珑剔透上好白瓷杯为器,翠绿的牙尖在杯中浮沉,茶水色泽透亮,随着水汽升腾,一股茶之馨香萦绕于鼻间,沁人心脾
念小娇以茶盖抚弄茶水,涟漪荡漾“色美香浓,观之便已心旷神怡,皇后娘娘果真好茶。”
“尝尝,看看滋味如何?”
念小娇以袖遮面,浅浅抿上一口“入口回甘,好喝。”
“切,装腔作势,一口茶水,能有多好喝,还能喝出琼浆甘露不成。”淑贵妃如带刺的玫瑰,开口便是嘲讽,她暗暗生着气,皇上每每说有好东西必是可着自己,这云峰白毛尖自己的青宁宫都没有,祥凤宫便是已喝上了,都说君无戏言,这句话真是最大的谎言。
“淑贵妃,此茶乃皇上所赐,难不成,您质疑皇上的眼光,觉得这茶不好?”念小娇反将一军,她从来就不是乖乖挨打的主。
“伶牙俐齿!粗鄙无礼!”淑贵妃横眉冷对。
“我再是粗鄙无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