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瞧之,这公子哥儿眉眼温婉,胸脯虽是刻意绑束,倒还是有些微女儿之态,可不是可疑至极么。
古蛮子说罢,还真真就掏出了一把斧子。炼器世家古蛮子的斧子可是非同一般,看那刀刃的光泽,便是锋利无比。
念小娇笑骂一声“真是个蛮子。谁要你这把破斧子,待会东西没砸坏,倒把我的手抡疼了。”
“是是姑娘金贵,是蛮子我鲁莽了。姑娘你说砸哪,我替你来,保准你满意。”
一旁的老鸨听着二人对话,心都要滴血了。
原本以为盼来了救兵,未曾想,峰回路转,竟是盼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哎哟,好弟弟,你可不能这样啊,折煞姐姐我了。姐姐这几天可是极为尽心尽力地伺候你。怎么着不能过河拆桥呀。”
“你可知你今日惹上的是谁?”
“谁?”
“便是你说的敬仰不已,女中豪杰,救民于水深火热的寒玉派掌门。”
“竟然是她。”老鸨顿时扑倒在地,任她周遭如何叫唤,保持一动不动。心中想法万千,但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绝计不能睁眼,不然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毕竟刚刚死也不能放阿鸾姑娘的是自己。若真跟寒玉派掌门冲突起来,她怕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下装死最合适。
看着倒地不起的阿鸨,最心急的莫过于古蛮子了,这些天来承蒙宁娘子贴心照顾。蛮子视其如亲姐姐一般,这些天的颓靡也得到了开解。
宁娘子心中咒骂着古蛮子这傻缺,天冷如斯竟不把自己扶起来。
古蛮子此时正好一把抱起躺在冰冷地上的宁娘子,放于阿鸾姑娘表演的软踏之上。
看着躺在软榻上眉头深皱,风韵犹存的宁娘子,念小娇笑意如斯,好个宁娘子,演的一首好戏呀。
看着安睡的宁娘子,念小娇突然有了主意。她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辣椒粉制作而成的,防狼喷雾。自打带于身上还从未真正使用过,今天正好见识见识它的功效了。物尽其用,总不能一直放着吧,这瓶辣椒粉也算是终有所归。
念小娇刚刚打开瓶盖,便开始喷嚏不已。好家伙,效果不一般呢。
念小娇倒出一点点,途在宁娘子的鼻子下方,顿时宁娘子再也无法装睡了,喷嚏打个不停,呛人的味道,令其止不住流泪。
她没法子,让附近丫头端了一盆凉水上来,洗了又洗。未曾想那火辣辣滋味竟然从脸蔓延到了眼睛。念小娇一时间哭笑不得,自作孽不可活。
“我的眼睛呢,怕不是要瞎了。世间都说寒玉山的掌门菩萨心肠,交际柔弱,哪有的事,依我看了不过一口腹蜜剑之徒。”
念小娇但笑不语。验过之后果真如此,只是装睡罢了。不过想要用装睡逃过惩戒,未免也太过天真烂漫。念小娇不懂一个混迹多年的老鸨怎会做出如此幼稚之事?
念小娇未曾答复宁娘子,她转身对阿鸾道“阿鸾姑娘,既是不愿,怎生落入如此田地?”
阿鸾嘴唇动了几下,还未开始说眼泪便掉了下来。女人的泪便如山间之泉,不绝涌动。
“好了不哭了,好好说道说道,有什么委屈我替你来做主。”
“父亲痴迷赌博,我不过是他输了的赌资,如一代银钱般毫无分量。”阿鸾一句话还未结束便红了眼眶。
她年纪不过二十,比念小娇还要小上岁余。受的苦难经过的磨砺比念小娇可是要多多了。自小家境贫寒,饱一顿,饥一顿,个子也生的瘦弱小巧。阿娘说她不该是一个靠手吃饭的。相貌长得美。可以找一个稍微有钱一些的老爷,换一些银钱来贴补家用。
只是阿娘的如意算盘还没达到。父亲便被讨债的追杀到了门口。大刀阔斧驾在了父亲的脖子上。父亲无奈,只得跪下来求阿鸾。
“女儿,父亲对不住你。”
“父亲别这样,快快请起。”
一旁的打手笑得狰狞。“快些,别耽误我来取他丫的筹码的。”
“筹码,什么筹码?”
“自然是你。你父亲输的血本无归,最终为了翻本,便说他有个羞花闭月如花似玉的闺女,可以拿来一样。”
为了翻本,父亲最后一局输得更惨,他输掉的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很多年后,他都怨怼自己。
那日之情形历历在目,阿鸾看着紫色帷幔划过自己的肩头,划过自己白嫩青葱的面庞,美,何尝不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