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事大。
“说了多少遍了,在外面不要叫我掌门,就叫姑娘就行了。”念小娇左右看了看,还好已然四下无人。
“是,姑娘,清心情急之下考虑不周。”清心是个面子浅的,她背转身子,远离了刃影,又羞又躁。奇怪的是,她亦不知为何自己会觉得羞涩,难不成还真是喜欢上他了?念及此清心的脸庞更红了。
“哟,咱们的清新姑娘思春了?”金枝凑过来,看着清心那红苹果般的面庞,本来只是一个玩笑,难不成一语成谶?刃影和清心之间真有什么?
看着亲栀那探究的表情,以及清心羞涩不已的样子,念小娇拯救了清心一把“走啦,甭贫嘴了。”
再不走怕是真的就跟不上远去的队伍了,念小娇也不知她为何要跟来。就是放不下昨日那苦情的年轻人。冥冥当中有股力量,指引着她一定要跟去。也许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顾客吧。他和自己一样欣赏那鸢尾花簪子,用夜光石打造的精致绝伦的鸳尾花簪子。
一行人绕了几个弯,总算是赶上了送葬的队伍。大队伍绵延数百米,单是陪葬之物,便有整整三大马车。
好大的手笔。
念小娇询问身旁一个路人,那是头发已然花白的老爷爷“敢问大爷这样威武的送葬队伍是什么来头?”
“这你都不知道?镇远候家的大公子啊,淳长河,他的发妻去世。排场可大了。,咱寻常人家稀罕的不得了的宝贝,人家整车整车的拿去陪葬。哎哟真是糟蹋了。“
念小娇暗道,难怪为了一枚鸳尾花簪子,花上三枚金元宝都不带眨眼的。竟是一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小候爷。只是造化弄人,天命难为。随着爱妻的去世,让小小候爷一蹶不振,整日喝酒整夜嚎啕大哭。直到昨日,其妻子的尸体回来,方才打起精神接她回家。不然,大概又是喝得嘧啶大醉,待到晚间被侯府下人寻了抬回来。
哀乐一首接一首,不多时队伍便来到了城郊。那是一片荒草凄凄之地,坟头无数,有些打理得整整齐齐,坟头还添着新土;有些已然看不出土丘痕迹,仅剩半人高枯草覆盖。人去茶凉,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如果真的存在十八层地狱,阴曹地府大抵有不少被遗弃的,无家可归的迷途之人吧。
越过杂乱无章的坟头,在那山脚处,有块风水宝地。四处钟敏秀丽。日有阳光雨露照着,夜有蛙鸣婵啼相伴,若常睡于此,倒也不会寂寞了吧。
棺材沉沉。
抬棺之人脚步深陷晨露未干的泥土当中。
嘿咻嘿咻。
他们喊着整齐的口令,迈着一致的步伐,将玉石棺材安置在了提前挖好的深坑。
小候爷捧来事先准备好的一盆花瓣一一洒在了玉石棺材之上。
“娘子”
二字出口,便哽咽不止。
“往后余生,叫我如何是好?”
偌大一男子,瘫坐在深坑旁,神伤不已。
有管事正劝着小候爷,另有机灵的上前将一抔抔黄土,堆砌在了玉石棺材之上。不多时,棺材已被掩埋多半,仅剩下一点点裸露在大家面前。
未曾想,小侯爷突然发难,他跳进深坑,直挺挺的躺在棺材之上。
“把我也埋了吧,我实在是不想活了。这世上没有了娘子,还有甚意思。”小候爷眼泪鼻涕糊满了脸,混杂着地上的泥土,如一只脏兮兮的小兽,凶巴巴的,却又无助的很。
侯府管事正劝着“小侯爷,小祖宗,您先上来吧,其他事我们再商量。”
小候爷也坐了起来,看得一旁的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小侯爷若真有了什么意外,他回去可怎么与镇远侯交代?那镇远候可是常年厮杀于战场上的,脾气爆得很,还不剐了他的皮。
管事还未来得及高兴,只见小候爷已然将两捧黄土堆到了自己的腿上。“你们不动手,我自己来,我死也要和娘子一起。”
一时间,整个队伍乱作一团,数名侯府老人正可命的劝着小侯爷。偏生这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侯爷,从无什么不顺,倔得很,怎么劝也不出那下葬之地。
念小娇在一旁看得眉毛紧皱。“你这小子,好不地道,娘子刚刚入土,便吵得她不得安生。”
她想激一激,将这小侯爷激出下葬深坑。
小侯爷也也认出了来人“姑娘,你也来了。”
小侯爷自怀中掏出昨日买的簪子“我想将簪子送给娘子,偏生她因瘟疫而死,不能开棺,以防传染散播开来。我没法子,只得自己带着簪子陪她一起去了,黄泉路上不知是不是黑灯瞎火的,她最怕黑了,路上有个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