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体力不支晕倒在战场上。
不知过了多久,甘凌素终于缓缓从梦中醒转。随着她吃力的睁开眼睛,一股剧烈的痛楚登时袭遍了全身。稍顷,在她逐渐适应了这疼痛后,挣扎着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处青砖瓦舍当中,身旁的人除了一个头扎双丫、身着齐胸襦裙的豆蔻侍女外,还有那粗中有细的沙场战神尉迟恭。
“尉迟将军,我怎地会在这里?”甘凌素讶异的说道,“战势如何?”
尉迟恭双手抱拳,恭顺答道:“夫人放心,战势已经结束,我军获得大捷。”
甘凌素听到他这般言说,心中顿时生出了巨大的喜悦。身为爱人,她自然晓得李渊的心中抱负。如今这抱负终获实现,未来定然是一条极为光明的康庄大道。
“获得大捷?太好了。”甘凌素笑道,“尉迟将军,那他此刻人在何处?”
尉迟恭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唐国公已经率军进入长安,他说夫人如今身怀有孕,要尉迟恭带着侍女先在此地陪同。等到夫人临盆后,再进宫与他会合。”
“好。”甘凌素对李渊的贴心安排甚是满意,便点头赞同道,“唐国公这般安排甚是体贴,此事就按照他说得做吧。”
就这样,甘凌素留在了长安郊外,直到产下了李元昌和李芷风兄妹俩。她原以为自己只要僵养好身子很快便可以见到自己心魂所系之人,却没想到由于隋军余党突然偷袭,再次受伤昏迷和女儿一同被对方掠走。而尉迟恭虽然拼命追赶敌军,但却掉入了事先设下的陷阱,困了整整一日。等到援兵到来后得救,甘凌素母子早已不知所踪。无奈之下,他只能抱着嗷嗷待哺的李元昌先行返回宫中报信。
李芷风说到这里,眼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湿润,声音也难以自控的微微颤抖了起来。为了压抑心中的悸动,她又拿起酒坛喝了一口酒,企图能够让酒精迅速麻痹神经,以便再也感受不到这锥心刺骨的无奈与疼痛。
单卓坤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鄂国公一看到你整个人都变了,原来竟是这样。要我说,你也别跟你父亲怄气了,不如等明日汉王醒了,你就跟他兄妹相认。然后跟到大军返回长安的时候,你就跟他们一起回去得了。不管怎样,你们的关系总要比跟其他人亲近了许多。只要把话说开,就还是一家人。”
李芷风听单卓坤这般言说,双肩不禁一震。与此同时,她的眼睛里闪烁出了奇异的光芒。
“一家人?”李芷风一字一顿的反问道。
单卓坤不明白她的意思,便也只是纳闷的点着头:“对啊,可不是一家人嘛。”
李芷风蓦地站起身来,眉宇间布满了恨恼之色,声音也霎时提高了许多:“一家人?登徒子,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娘为了养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所以才会说是一家人。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李渊。即便是死,也不会去见他的。”
单卓坤没想到一向沉着冷静的李芷风此刻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得被惊得目瞪口呆。仰头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笑着安抚对方的情绪。
“你这一惊一乍的要干嘛?跟你说啊,哥的心脏可不太好。你不是恨你爹吗?行,没问题。不过你先坐起来,我给你支个更狠的招。”
李芷风静默片刻,坐下身来。伸手抓起桌上的酒坛,猛地向腹内灌入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气瞬间呛得她发出了一串剧烈的咳嗽,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给震出来一样。
单卓坤又叹了口气,起身来到李芷风的身后,边用手轻敲着她的后背,边劝说:
“你瞧你,非得动这么大的气干什么?我跟你啊,这世上整人的法子很多,没必要动怒。你不是恨李渊嘛,那就干脆进宫,好好折腾他一番。俗话说,软刀子杀人厉害无比。你只要变着花样的可劲儿折腾,不信他受得了,还能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折腾?”李芷风狐疑的看着单卓坤,探问道。
“对,折腾。”单卓坤当即便给出了个肯定的答案,语气满是无可置疑。
李芷风用探寻的眼神盯视着单卓坤,须臾,她蓦地心中一动,唇边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没错,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一定会将母亲当年所受的委屈、辛苦加倍奉还。就算是一笔无形的债,她也定然向对方讨要。终有一日,让对方当着这普天下百姓的面还母亲以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