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已经是震南侯府名下产业的锦绣坊不可能将图纸泄漏出来,而林婉绘制的花样是独一无二的,就算玲珑珍坊的所谓供奉也不可能画出一样的花样来。
只是春草到底只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没功夫的女人,她刚才那一扑的确有些出乎玲珑珍坊那伙计的意料之外,那伙计的动作却不慢,在春草扑到他面前之前便抬起右腿对着春草狠狠地踢了过去。
无论是围观的百姓还是云裳的伙计看到此情此景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那伙计不但长得五大三粗,而且一看便是有些功夫的人,春草一个弱女子若是被这一脚踢中,不死也得重伤。
说是迟那是快,孙妈妈动了,围观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声惨叫在云裳响起。
“完了!”大家都以为听到的是春草的惨叫,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春草以为自己这次必定是非死即伤,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是疼痛并没有如期而来,耳边回响的是别人的惨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春草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刚才嚣张得不行的玲珑珍坊的那个伙计抱着右腿地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她的面前站着一位妇人,此刻正背对着她抱着胸盯着地上打滚的玲珑珍坊的伙计。
不用猜春草也知道是面前这位妇人救了自己,连忙对着妇人道了声谢。
孙妈妈听到春草的道谢声回过头来,含笑看着春草:“春掌柜无需多礼,这是老身该做的事。”
春草这才发现面前的是熟人:“原来是孙妈妈!”
孙妈妈伸手拍了拍春草的肩膀,将刚从玲珑珍坊的伙计手中抢夺过来的所谓图纸递给春草,下巴对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玲珑珍坊的伙计抬了抬,示意春草先解决了眼前事再说。
春草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连忙接过孙妈妈递过来的图纸打开一看。
这一看春草笑了!
将手中的图纸对着刚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那个伙计扬了扬,秀目圆瞪怒道:“这便是你们玲珑珍坊所谓供奉画的图纸?这便是你们玲珑珍坊所说的云裳抄袭的花样子?!”
说罢示意云裳的伙计拿来一匹最新上市的蜀锦,与手中的图纸一起展示在围观百姓面前,朗声道:“这是刚才玲珑珍坊的伙计用来指证云裳抄袭的所谓图样,这是云裳最新的蜀锦,请大家做个见证,可有相似之处?”
只要不眼瞎便能看出两者之间完全不是一回事!
之前围观者中还有些因为眼红云裳的人从中推波助澜,面前如此明朗的证据,谁还能昧着良心非要指驴为马呢?
围观者中有恨不得将云裳一脚踩在脚底下的人,自然也有正义之士,当然更不缺墙头草,如今云裳占了上风,便有那好事之人一声高呼,带着人冲向不远处的玲珑珍坊。
玲珑珍坊的掌柜应该一直关注着云裳这边的情况,已经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当一群义愤填膺的围观者冲到玲珑珍坊的时候,却发现玲珑珍坊已经大门紧闭。
围观者中便有那生怕事情不够大的好事者,便要直接冲破铺子大门。
孙妈妈连忙上前阻止,只是好事之人实在太多,其中难免还有些心怀龌龊心思的人从中挑拨,眼看以孙妈妈一人之力再也无法阻止人们冲开店铺大门的举动,得到消息的京都府少尹亲自带着一群衙役赶来了。
既然官府来人,孙妈妈便从玲珑珍坊前退了出来。
看现在这个情形,就算官府出面打开玲珑珍坊只怕也只是一间空铺子,能够查清事由的便只有到玲珑珍坊闹事的那些伙计了。
当孙妈妈回到云裳就被告知前来闹事的玲珑珍坊伙计趁乱逃跑,心里不由一紧,连忙看着春草问道:“跑了几个?”
春草笑道:“自大人往江南赈灾,夫人便在铺子外安排了人手,来闹事的包括在围观人群中煽风点火的一个都没跑掉!可惜人手不足,没能抓住主事之人。不过有这些伙计在,总能审个明白。”
京都府少尹很快便找到了玲珑珍坊铺子的主人,经过询问得知这间铺子只是临时租赁,租期不过三个月。
因为租铺子的人给的租金高,几乎赶上以前一年的租金,铺子的主人才应了下来。
没想到不过才几日便出了事,被衙役带来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哆嗦着将铺子打开,里面丝毫没有开铺子装修的模样,有的只有一堆堆垃圾。
显然这个租客压根就没有开铺子的打算,从今日去云裳闹事的情况来看,所谓的玲珑珍坊直接便是冲着云裳来的。
会是嫉妒云裳的同行所为吗?
春草和孙妈妈一番议论之后,不由便将这事与叶老爹叶大民的惊马事件联系在一起,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幸没让那些前来闹事的伙计给跑了,只是京都府少尹已经带着衙役来了,这些伙计只能交给少尹大人带回京都府衙门去审问了。
这两日京都府尹也是颇感头疼,叶家惊马一事还没有查出头绪,云裳又出风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让京都府尹头疼的事还在后头呢!
少尹与衙役押着闹事的伙计还没回到衙门,便遭遇了刺杀。
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刺杀的目标是少尹大人,衙役们在努力自保的同时自然少不了要护一护少尹大人。
结果呢,人家刺杀的对象压根不是衙役和少尹大人,而是那个与孙妈妈对了一脚的伙计!
在附近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将士听到动静赶到的时候,刺杀者早已经不见踪影,看到的是毫发无伤的京都府少和一群衙役,还有一具一刀毙命的尸体以及吓昏吓尿几个伙计。
有人活着便好!
心有余悸的少尹大人带着一具尸体和几个昏迷过去的伙计回了京都府,审问的结果却很不如人意。
那几个活着的伙计昨日才进玲珑珍坊,自是一问三不知,去云裳闹事也是因掌柜交待看那个被一刀毙命的伙计行事。
不用想也知道死的那个才是有价值的,可惜死了便什么价值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