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手的咽喉,那真的是小菜一碟。
弓箭手倒下的时候,都还保持着去探查的姿势,他们的眼中甚至都来不及流露出恐惧,死亡有时候来的就是那么快,来的让人毫无反应。
薛慕澜喘着气,坐直了身体,她不停的用双手揉着受伤的腿,她能感受到,小腿处肿了好几个包。
这情况,是走不了了,但是她还能爬,她用力的爬到一颗树后,把自己掩藏起来,因为她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杀手。
当薛慕澜做好这一切,黑夜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让人发慌。
最慌的就是剑手和盾手,他们的两名伙伴追出去了,很快就消失不见,按他们的想法,弓箭手包抄后会立刻行动,限制对手前进,然后他们跟上。
但是他们追了很远,前方一直没有动静,这使得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事发突然,他们和弓箭手并没约定在路上留下标记,此刻他们已经失去了追踪的目标,在森林里,没了目标,那还怎么追?
两个人皱着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注意。
等,最终他们做出了一致的选择,与其在森林里瞎转,不如等弓箭手回来,在黑夜的森林里,他们不认为两位弓箭手会出事,即便打不过对方,保命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他们在这头等弓箭手回来,薛慕澜在那头等杀手的到来。
在情况未明的时候,等,看上去是一种很明智的选择,但未必会是最好的选择。
有人等,有人却不在等,汴梁三人正举着火把,在森林中前进。
火把很大,但是在森林里却不算什么,如果是隔着几米远,可能看过去就像是一个萤火虫的光亮,森林里的树实在是太多了。
要是有几十米远的话,那根本见不到一点光亮。
薛慕澜看到了火光,说明汴梁走的路离她藏身的距离很近,但是她以为是杀手寻找过来,连忙将身子藏好。
她能听到三人急切的脚步声,可她并没有伸出头去看一看,不然,以她的视力,一定能发现汴梁。
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凑巧,两人又一次插肩而过。
汴梁很快走到了猎鹰营地,此刻营地里的人更多了,很多人没地方歇脚,都在营地外面露营。
这让汴梁很难找人,他一个一个的辨识着,像是在查户口,让大家很不自在,有几个已经出言不逊了,要不是猎鹰营地有守卫,只怕有人要动手。
“这不太合适吧。”唐帅说着,几天后大家都是去猎鹰场的,得罪那么多人,可不是好事。
汴梁想想也是,他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找人,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一个个看,于是他大声喊,“薛慕澜!”
他的声音全营地的人都听得到,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该死的二弟,你到底去哪里了!汴梁心里焦急,却又无计可施,望着黑夜中的森林,他的心比夜色还黑暗,找不到一丝光明和方向。
“去酒馆碰碰运气!”回想着他来到这个世间的点点滴滴,他隐隐间觉得,酒馆是他最幸运的场所。
在新野城,酒馆让他遇到了薛慕澜,在潼关,酒馆中认识了老板娘,在汉中城,酒馆让他敲诈了六百两银子,仿佛冥冥中注定的一般,不知道这次会给他带来什么?
酒馆,本就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场所。
汴梁三人坐下不久,就听旁边有人争吵,一个满脸通红的酒鬼说,“你骗谁呢,有哪家少爷会带着三百两银票来营地,还找不开钱,你这大话说的也太不靠谱了。”
另一个急红了眼,“谁骗你啊,不信你问老板!”
酒鬼还是不信,“这不过是老板讲故事吸引顾客的手段,你又何必当真。”
急红眼的人说,“你自己来的晚,这边好多人都看到了。”
酒鬼说,“那好,我也不问老板,你告诉我是那位少爷,我亲自去问问。”
急红眼的人说,“他进了森林,待会他回来,我指给你看。”
酒鬼呵呵笑道,“好一个死无对证的故事,拿去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
听到这里,汴梁突然警觉起来,他立刻上前问那位急红眼的顾客,“兄台,你说的那位少爷是不是长的比较娘,下巴上还有颗痣?”
薛慕澜身上有三百两银票,他是知道的,听他们这么一吵,汴梁隐隐间觉得自己的运气又开始爆表了。
可这那是什么运气,这是今晚酒店最大的新闻,几乎喝了几杯酒的猎鹰人都会对新来的人讲这个故事,然后就引起争吵。
刚开始老板还出来说话,后来干脆任由大家争吵了。
急红眼的人想想说,“痣没看清,但是少爷娘还是挺娘的,那眼睛,那鼻子,那小口,比汉中月雅阁的头牌还标志,可惜了,长在了男人脸上。”
“是他!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汴梁感激的拍了拍急红眼的人说,顺便为他证明一下,瞬间又遭到了酒鬼的一堆乱喷,汴梁可没时间再和他们争辩,立刻带上唐帅再次进了森林。
唐帅本来是不打算再给他帮忙的,毕竟他们只不过一顿烤鹰的交情,陪汴梁到猎鹰场已算是还了人情,至于回营地,是他们想回来休息,再去森林,就肯定不愿意了。
可是三百两的故事一听到,他们立刻来劲了,找一个富家公子,说不定还能结交一下,这事情谁不愿意呢?
于是三人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只不过这次是边走边喊,“薛慕澜,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