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浩面对张唐卿的时候还是露出了羞愧,傅洛尘让张唐卿来是有保护他的意思,但此刻自己的遭遇在这样的情况下开不了口。
“你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我看来禁军出来的都是软骨头,没有例外,脱离了禁军,你们觉着自己不再是军队的人了,是文官了,可以肆无忌惮了,贪婪,说到底还是这两个字。”
李文浩的命脉被张唐卿说中了,赫然一笑,说道:“是啊!你们正经出身的人当然看不起钱了,和那些铜臭打交道会污了你们的美名,那我问你,你的生活费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你那点可怜的俸禄。”
“我没说过自己有多清高,但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没有贪污过老百姓一文钱,你说我的钱啊!还真不是俸禄,当初我和陆侯一起去辽国,陆侯看在这份情面上后来给我垫资盘了一个榷场的摊位,就这么简单,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李文浩说道:“那是你命好,其他人呢?你能保证其他人也做到像你一样的清廉吗?我贪了多少,不过九牛一毛,你们为什么就盯着我不放呢?”
张唐卿说道:“利令智昏,其他人我不敢确定,我在做好自己的同时才能让别人信服,你这样的人···,现在的朝堂和以前不一样了,士大夫的身份早在几年前就是保护伞了,你是抓着旧符不放啊!”
到了这个时候李文浩还抱有侥幸,“你们没有证据,我看到时候你们怎么收场。”
“证据,你觉着没有证据我们敢轻易的抓你吗?别说是你,王挚这次都在劫难逃,其实包大人早看清了这件事,他就是在等,你也是真蠢。”
“没有直接指向我的证据,我相信,我自己亲自处理的尾巴,不会有错。”
张唐卿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李文浩说道:“包大人的公子包绶还活着,而且当日在矿场上是一个小矿工救了他,你知道吗?现在人证、物证都齐全了,你的狡辩有什么意义,你的结局,圣旨早已确定,好好想想吧!”
这时李文浩心里想的就不是负隅顽抗了,而是自己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妻儿老小,最后的一点希望就是王挚能在自己临死之前见自己一面,亲口听到他的确认。
王挚的麻烦更大,在从仓库出来走了不远,他就知道坏菜了,中了别人的计,回去那是不可能了,返回不是让别人抓个正着么?
现在他心里有两个担心,一个是李文浩供出自己,第二就是京城方面放弃了自己,前有狼、后有虎,还真是一条绝路啊!自己在来的路上担心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回京城,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李文浩不死,自己身上的麻烦永远去不掉,除非李文浩死了,没有攀咬出自己。
劫刑部大牢,还是别做梦了,真这么做了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如今能帮自己的只有前枢密使,现在的宰相文彦博了
,就是不知道那点香火情能否救自己的命。
李文浩坚持了一天就不行了,如张唐卿所说那样,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意志力能有多坚定,李文浩供出的东西气的包拯当场就拂袖而去,这是自己政治生涯的耻辱。
刘沆兴高采烈的拿着证词读了好几遍,看着李文浩签字画押,他的表情都不一样了,“抓了王挚,我就不信那些人还能坐得住,这可是百十年来朝廷发生的最大腐败案件了。”
包拯生气归生气,但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在大宋境内绝对不少,那个官员还没有几个穷亲戚了,官商不分家,真要让刘沆这么查下去,无异于在朝堂放一颗原子弹。
“刘大人,下官以为这次事情的主谋就两个人,李文浩和王挚,你觉着呢?”
人正在兴头上,你就一盆凉水倒下来,这谁扛得住,没有你这样的啊!我堂堂一部尚书都出动了,说查的是你,说不查的也是你,我很没面子哎!
张唐卿很及时的说道:“李文浩就地处决,也算给大名府的老百姓一个交代,王挚押回京城吧!我想无非就是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的事。”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的就是刘沆,钦差团队他虽然是主使,但副使的话你也不能忽视,不然以后谁还愿意和你搭档。
“好吧!就让他多活两天吧!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多好的机会,就是咬不下一块肉,至少我们能喝点汤水,现在腥味都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