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一直到傍晚,晚霞染红了大江的天空。大江的颜色,几乎和晚霞一般的鲜红。
楚军连续发动了近十次猛攻。
每次五六千名杂军,手中顶着并无多少防御力的木盾牌,顶着密集的火药枪,拼命冲锋到了拒马跟前。
甚至有极少数的杂兵,翻过了拒马,英勇的跳入丹阳军阵内然后被丹阳兵砍成了肉酱。
但最终,在小钢炮的猛烈轰击下,楚军三万杂兵的一次又一次冲锋还是败退了下去。
他们终究是一群杂军,在不久之前还是在地里耕田的农夫,拿着刀枪挥舞不过数日功夫而已。
他们的训练严重不足,也没有足够的胆气,去面对那无比凶猛的炮轰。
伤亡远比预料的更多,三万杂兵已经阵亡了一万五千。若非一万名精步兵在后面督军压阵,恐怕这群杂兵早就逃了。
可是战果却寥寥无几。
唯一的战果,恐怕就是让丹阳军消耗了巨大的体力和火药、弹药吧。
上将李攀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叹气。
这支丹阳兵太强了,这是以一当十的绝世精兵啊!只要运用的好,几乎可以在战场上横着走。
可惜,如此强的精兵,居然在小昏侯的手里。
李攀抬头看了一看这天色。
已经黄昏,离天黑,只剩下半个时辰。
楚王项戊在大江的楼船上,更是等了足足半日之久。他到现在还没拿下丹阳军,楚王恐怕是相当的失望。
“六千丹阳兵打了一天,定然疲惫不堪,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一波了,必须在天黑之前将丹阳军拿下!
否则,天黑之后,大军无法视物,无法夜战。丹阳军将有足足一个晚上休息,明日又是生龙活虎。”
李攀想到这里,下了立刻决战的决心。
大楚的军民,绝大部分人在夜里都是完全看不清的,跟瞎子差不多,没办法进行夜战。哪怕有火把,也难以分辨稍微远处。
“本部一万精锐步兵,列阵,准备强攻!不惜代价,要一口气攻进去。打完这一仗,今晚进丹阳城,让你们好好享受一番!”
李攀吼道。
这一万名训练有素的精锐步兵,是他最大的本钱,一直舍不得投入战场。
现在,终于要他们出动了。
残余的那群毫无士气,疲惫不堪的众杂军们,连忙撤退到一旁。
一万楚军精锐步兵集合,列成一排排兵卒,枪手中间、刀盾手两侧,开始准备朝丹阳军发动进攻。
楚军一万轻骑兵则依然在后面看着看的焦躁不安。
但是,他们这些轻骑兵也不能冲上去送死。只能在后面压阵顺便当一下督军。
在精锐步兵背后,逼着他们上前冲。
丹阳军的龟阵中。
丹阳兵们端着一杆杆的火药枪,瞄着远处的,双手都在发抖倒不是怕,而是太累了,快拿不住枪。
打了一天的战斗下来。
他们早就习惯了战斗,变得无比的麻木,对楚军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不断反复的,后退,填装火药弹丸,上前发射。然后,后退填装火药弹丸。
近身战的机会极少。
敌人几乎都在拒马外面成片的倒下去,根本冲不到拒马里面来。
就算冲到拒马附近,也没事。
因为丹阳军除了火药枪、小钢炮这两件神兵利器之外,还有一个恐怖的武器——火药包。
一个火药包一扔,里面还有荆棘铁片,炸一下,几十步之内片甲不留。
几十辆大马车里,装了很多火药包。
只是不怎么用而已。
楚天秀喊的嗓子冒烟,嘴唇都干裂了,拿着葫芦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楚军排兵布阵的动静。
杂兵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又是一万楚军步兵上来。
这一万步兵,人人身上披着一副皮甲,手持刀盾,队形非常严整,军威肃穆。
皮甲和铁甲,只有正规军、中央军才有。
杂兵都是布衣。
上万人的大军,却能保持着鸦雀无声,并没有散兵游勇的感觉,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支真正训练有素的精兵。
楚国的精兵不多,一共也就三万,这是其中的一万。
这一万精兵,战斗力要比五万杂兵还更厉害。
李敢年一脸的烟灰,擦着汗,说道:“姑爷,楚军这是把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