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那你们村里,还有附近各村,有去铁路工地上做工吗?”
“有,怎么没有。回殿下的话,光我们村就出去五个壮小伙,入冬散工回来,不仅扛回来米肉,还有白花花的银子。殿下,你看着吧,到了明年,村里那些个财主更难雇工了。”刘姥姥开始诚惶诚恐,但是在刘玄的和颜悦色下,居然慢慢放松了。想必也是,此时的刘玄,只是在官绅儒生中“威名远扬”,在普通百姓心里,状元公、神目青天的印象还深一些。
“佃户雇工已经难请了?”
“佃户还好些,只是到了秋收割麦子时,这个村少几个,那个村少几个,都是最棒的壮小伙,眼见着人手跟不上来了,今年割麦雇工的工钱眼见着涨了三成,把那些抠门老财们气得直跳脚。殿下,民妇听说这铁路明后年还要修,今年又见到出去做工的人,半年光景挣下以前两三年都挣不到的钱,谁不心热眼红。明年一开春,会有更多的壮小伙去铁路工地上干活。明年割麦子的工钱还要更高。”
“姥姥你确实是个明白人。”刘玄赞叹道,“姥姥,有工场和矿上到你们那里招工吗?”
“回王爷话的,有啊,民妇娘家一个远房的族孙叫驴蛋,先是跟着王铁匠学手艺,去年开平什么钢铁厂来我们这一块招工,他就去了。不怕王爷笑话,要是我也去了。这边跟王铁匠当学徒,三五年出不了师,只管吃管住,跟不拿钱的雇工一般使,连师傅师娘的马桶也要轮着去倒。那一头工厂里,进去就有工钱,半年期满是什么正式工,工钱立马就涨,要是评上工级,更加不得了。”
“驴蛋那小子进去一年,就给家里攒了十来两银子,媒婆立马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今年秋天那小子结婚,我还去喝了喜酒,听他念叨过。不瞒王爷你说,民妇看得出来,当时在场的那些小伙们,心思都活泛了。跟驴蛋在王铁匠一起当学徒的另外两个小子,当时就跟着一块跑去滦州了。民妇估摸着明年一开春,还有人就要奔滦州过去。”
“王爷,民妇听驴蛋那小子说,现在滦州那边缺得就是人,几处矿厂天天招人。只要你有把子力气,不是蠢蛋,就是又聋又哑,矿厂里也要。学得好还能进滦州什么矿工学堂。民妇活了这么些年了,还第一回听说做工也有学堂。”
“不过最气闷的是王铁匠,原本生意就不好做了,招来的学徒全跑了,连帮着干累活的人都没了,见天在村头骂人,还追着走贩打。”
“哦,姥姥,这王铁匠怎么生意不好做了?”
“回王爷的话,这两三年工厂出的铁器,什么铁秋、铁铲、犁头等器具,不知什么时候就在镇上有卖的了。走贩们也会挑些剪刀菜刀镰刀之类的卖。那工厂出来的铁器,钢口好,贼好用,又便宜,谁还找王铁匠打造?”
“姥姥,除了铁器,你们镇上村里还有什么现在卖的多了?”
“棉布。回王爷的话,是棉布,全是东南那边过来的棉布,贼结实,又上过一层浆子,非常经穿。还有各色的花细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