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在酣美之处,不提防来了两位年轻尼姑,一人唤作空非,一人唤作空自,住在左右附近,不知哪里得了消息,带了酒果蔬菜,说是有贵人到,自当摆一桌相请。
贾蓉和空虚慌不迭地起身,穿好衣衫出来。脸上的红云都未消去。两人也是笑而不语,自顾拉着大家坐了下来。
心思定下后的贾蓉见这两人姿色不差,心中欢喜,便欣然坐下,不过喝了几杯,就知道对方的意思,然后四人故意借着酒劲,搂做一团,缠做一块。一床而卧,相偎相抱,如漆如胶。贾蓉放出平生本事,竭力奉承。三个尼姑也久逢甘露,猛然间得了甜头,恨不得把几个身子并做了一个。
贾蓉如同掉进了温柔乡里,只是他原本底子并不扎实,才过得三四日,他就觉的身子困倦,支持不来,便生了退意。要是再不走人,怕是连骨头都要化了。他想着要离开,怎奈三个尼姑正在兴头上,如何肯舍弃?
贾蓉再三哀告道:“多承雅爱,实不忍别。但我到此三四日,家人仆人都在船上等着,赶去金陵有要事。待我南去办妥了正事,再来陪奉。不过月余时间,三位仙姑不需久等。”
空虚只得说道:“既如此,今晚备一桌酒酌为相公饯行,明早任君回去。但不可失信,作无行之人!”
贾蓉对天发誓道:“若忘三位娘子恩德,天打五雷轰!”
四人喝着喝着又滚做了一团,云雨了半夜才昏昏睡去。一群人却冲了进来,把光溜溜、白晃晃的四人给堵在了床榻之上。
为首的是一位员外,看到刚刚被惊醒的四条肉虫,尤其是躺在中间的贾蓉,气得脸色都发绿。只见健妇把贾蓉拉了出来,丢到了门外,在门口候着的男仆们上前就是一顿乱打。
贾蓉稀里糊涂地遭了一顿打,反倒打清醒了,一手护着头,一手护着下体要害,大叫道:“我乃宁国贾府的老爷,你们打伤了我,是要吃官司的。”
跟着出来的绿脸员外一听,脸又黑了,先叫下人停住手,问道:“可是金陵一门双国公的贾府?”
“正是!”
员外脸又白了,随即又青了,最后一咬牙跺脚道:“管你贾府真府,敢来淫秽佛门净地,区府家庙,就是大罪,告到皇帝官家跟前,也说不出理来。来人啊,将这厮给我绑了!再拿了我的名帖,递送到任城县衙去。”
上来四个下人,手脚麻利地将光溜溜的贾蓉放倒,捆了个四蹄朝天,一个棍子穿了过去就给扛了起来。只是见到那软趴趴的话儿耷拉在那里,实在难看,便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件散着刺鼻酸臭味的袍子,裹住了贾蓉的下半身,然后几个人就这么给扛了出去。
一直在庵里候着的下人听到后院跟炸了窝的马蜂巢,然后里面有男人婆子怒骂呵斥声,有女人嘤嘤哭泣声。不一会,看到自家大爷就跟一口被剥光的白猪给抬了出来。慌忙上前去打听,却被那伙人凶神恶煞地赶了开来。知道大事不好,两个小厮一个在后面跟着,一个连忙回船去报信。
到了清晨,该知道消息的都知道了,管事陆安带着几个下人,慌急着忙地赶去任城县衙。而停在旁边的一艘船,也打听到消息了,一边分出人手乔装打扮去任城县衙打听消息,一边叫人换了快船,飞奔着南下,告知在扬州、金陵候着的同僚们消息。
一时间,不少人都往这运河边上的任城县汇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