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天要塌了!”
周天霞、丘继良、杜云霖、韦正孝、刘玄五位一个不落地赶到了贡院。他们赶到时,验堪基本上结束了,大部分验堪过关的举人们都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只是又多查出十一位夹带者,还有三位枪手。
大家聚在贡院一个小院子里商议如何处置。
“会试也敢找枪手?真是开玩笑?找谁做枪手?就是上一科的进士都不敢保证在这一科中试。除非请汉王殿下来,那才包过。”
看到院子里众人的气氛有些凝重,周天霞便说了句玩笑话。听完他的话,大家都轻笑起来。
稍微缓解后,丘继良拧着眉毛道:“前段时间,朝局有些动荡,某些人是不是觉得有机可乘了?居然如此大胆!国之大典,也敢作奸犯科,钻营舞弊!朝局虽有些乱,但国法未乱!”
众人点点头,觉得丘继良此番话正好点中了这一科如此多舞弊的原委。这一年多,三位先皇驾崩,又有奸贼据太原叛逆。到现在虽然大体平定,但明眼人都知道暗潮汹涌,有些人就动了心思,想趁着这纷纷扰扰投机一把。
“周相、丘相,三位阁老,那该如何处置?”钟升问道。
“如何处置,按律严加处置。所有舞弊举人夺去功名,终身不得再考。都察院、刑部、京兆府联合侦办,查出幕后及相关人员。涉案之人,无论品阶高低,一律严办。”丘继良毫不客气地说道。
周天霞等人也点头附和,这案子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不大办严办是说不过去了。
一直在细看着查抄出来证物的韦正孝突然抬头问道:“奇怪了,这三十几份夹带,居然制义策论的题目全部相同。”
丘继良走上前来不相信地问道:“怎么可能?这一科的制义策论的题目还在慎思房里,开考炮声未响,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怕不是胡乱编造的。这些舞弊作犯,多半是哄骗钱财的。”
可是当他看完这三十多份证物后,话语间变得迟疑起来。制作这些小抄的人,就算胡乱哄骗,也不该就着一个制义和一个策论题目来编。这三十多份证物,虽然文章不同,但题目却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请的老成儒生写得,文风文意都有投杨慎一、叶志高这两位主考官、副考官的所好。
这就诡异了。
在场的人都是智高思敏之人,当即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下连周天霞都不镇静了,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这,这,这不可能!考题怎么可能外泄呢?”
大家都是同样的念头,其它的题目都好说,早就出来了。但最重要的制义和策论的考题都是主考官和副考官在贡院里现出的,他们一直被关在慎思房里,与外来往都是经过亲随、考场小吏、侍卫司军士三层传递,每一层又都有不同的巡察监督两两监察,可谓是严格到了极点。
而且大家也相信杨慎一的人品,是万不会做出泄露题目的事情来。
只是三十多份小抄摆在眼前,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样,调整考试顺序,先考制义和策论。要是没事,就正常考下去,要是有事,那就暂停这一科会试,等查清楚了再说。”刘玄此时站了出来说道。
“好!我和丘相去拜会慎思房,在门外跟杨相、许阁老说明情况,调整考试顺序,先出制义和策论题目。”
大家都在小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只听到一声炮响,开始考试了。制义、策论的题目被递了出来,誊写贴在木板上,遍示各处。
一个巡察和一个督查拿着抄到的题目,慌张地跑到小院里,把纸条递了上去。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忠信所以进德也。”
看完后,钟升吓得腿软了,扶着身后的座椅,苍白着脸坐了下来。
大家传看完纸条,一清二楚,这两道题目跟三十多份小抄一模一样。
丘继良喃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汉王殿下,现在已经明确,考题外泄,还请当机立断。”周天霞艰难地抬起头,对刘玄道。
“唉!”刘玄长叹一声,“封锁考场,暂停考试!周相,你我去西苑向监国请旨,推迟本科会试,待查明后再行考试。”
“好,只能这般了。丘相,你去向杨相、叶阁老说明情况。我跟汉王殿下马上去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