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行说道。
“如此甚好!”大家纷纷叫好。
二十几人在前院继续饮酒闲谈,抒发朝中权臣乱政的忧虑,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慨。
顾全、夏莫言等几位悄悄地进到了有人把守的后院,有人在里面正等着他们。
“顾兄,夏兄”杨翯拱手作揖,朗声道。
“杨兄!”
“杨相果真下定决心了?”
“家父明言,刘四郎包藏祸心,正在暗挖我儒学根基,再这般下去,我先贤圣学,数十代大儒的苦心教诲,怕是要在我们手里断绝了。不得不发。”杨翯斩钉截铁地答道。
“只是外面那些人,怕难有什么作为。”
“夏兄说得极是。外面那些人,有几个是出于大义?又有几个是包藏私心?而且他们那些人,多是志高才疏之人,靠他们,真的很悬。只是他们都有些名声,想必能吸引刘四郎那边的注意力。”
听完杨翯的话,几人都明白了。
“想必杨相有了神机妙算,我等皆恭候待命。”
“好!”
又说了几句,顾全等人又悄悄退回到前院。杨翯刚一转身,从旁边厢房里走出一人来,身披披风,头戴斗蓬,显得神神秘秘。
“徐兄,刚才这几人的一番话,你应该听在耳里,觉得如何?”
这人淡淡地说道:“刘四郎最擅长用计,更懂得人心,不要说前院的那些人,就是刚才进到后院的夏兄、顾兄等几位,谁又能猜得透谁忠谁奸。”
“不管他谁忠谁奸,我们要的只是他们做幌子。你的计谋,家父颇为赞许,就按这般如此去做吧。”
“只是人手安排那边,要杨相多费心。殿前司、侍卫司都是刘玄的人,耳目众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走漏风声。”
“徐兄放心,此中轻重关节,家父与我深知。”
悄然告别,各自回京城里。杨翯回到府上时,已经黄昏。等到杨慎一散班回府,父子俩又在书房里密议。杨翯把情况跟父亲细细说了一遍。
“父亲,琼林宴确实是个好机会。只是人手那边,还欠缺啊。”
杨慎一把两封信递了过去,杨翯接过来一看,满脸惊喜,“有这两位相助,大事可成。只是这两位真靠得住吗?”
“靠得住。他们两位的底细,我还是知道的。要是刘四郎得了势,他们就会落了势,不得不搏一把。”
默然不语的杨翯想得更多。
刘家跟军将世家把京畿经营得跟铁桶一般,他们又非常抱团,很难从内部找到缝隙。能找到这么几个人,已经十分难得了。而且时不我待。现在那边正在慢慢消化地方,各省份正在编练的常备军很快会正式成军,守备军经过整编等手段也将被一一掌控。加上那几家大商社纵横捭阖,拉拢吸纳地方势力。再过些日子,大江南北只怕悉数落入那边掌控之中。
到那时,众人自会审势,中立的会彻底投靠那边,反对的会慢慢胆怯,找到各种台阶放弃立场,投靠那边。到那时,要想行事就千难万险了。
杨慎一把那两封书信接了回去,放在蜡烛上,点燃后放在一个铜盆里,看着它化成了灰烬,然后徐徐说道:“琼林宴调度布置他俩会参与,届时会将心腹之人安排在附近,再在刘四郎党羽的酒菜里下药,让他们动弹不得。只要擒获了刘四郎,逼他父子交出大权,再徐徐替换枢密院和地方,大事可成。要是他识相,念及师徒之情,让他做个虚位君主也未尝不可。要是冥顽不化,连他们父子一并圈禁了。”
“再过几日,我和礼部许阁老要入贡院主考,禁绝内外。届时你居中调度,谨慎筹备。等到春闱一过,琼林盛宴上,我们剪除权奸,拨乱反正,澄清朝政。然后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再造大同盛世。”
杨慎一缓缓说道,铜盆里火焰在他的脸上跳动着,如同给他扮上了一张唱戏的花脸,只是净旦生末丑,一时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