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玉无望身边的势力,向来对付一个曦妩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她站在一边,眉眼之间满是倦怠之意。
“我当是谁。”她传真以身绛紫色罩衫,这是新敬的衣料,格外矜贵,内务府供上来的很少,好似只有一匹,到底是备受皇恩,此等子福气,是外人享用不到的,“原是花妹妹,女儿王岁运城去了,想来十分难过吧?”
花珑知晓这人是故意挑食,故意装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来。
“岁运城不也有你的爹爹?”她冷笑两声,“想来着实可笑,到底是手握兵权,驰骋沙场的大将,怎的还要我那长栖前去帮衬一二?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嗤笑么?”
果不其然,那曦妩登时就变了脸色。
岁运城一役,已经交曦忠毅丢尽了脸面,这会子也是没有半点法子,若非如此,必定要叫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以正战神允王之名。
可是现如今,风帝派风长栖跟玉无望赶往岁运城,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允王平叛岁运城无力,还要黄口小儿打头阵。
花珑见那人没了言语,加上自己心里也实在是难过,不声不响,径自饶了过去。
“该死。”曦妩狠狠地拍打着肩舆,那底下驾着肩舆的几个太监登时就有些踉跄。
芳心见着,忙不迭地上前两步,“娘娘,稍安勿躁,左右不是咱们昭公主过去送死,到底是万幸了。”
与其是说让风长栖当个师爷,不如说是为了鼓舞士气。
大小也是个公主,皇室血脉。
曦妩面色稍霁,冷哼一声,“岁运城是什么地方?连我阿爹都没有半点法子,我就不信一个小小风长栖能担此重担。”
风帝也是心思冗杂,站在宫门前头站了良久,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冷冷地朝着李玉宝看了一眼,冷夏两声,“下钥。”
李玉宝微微一愣,这还未到酉时,怎么就督促宫门下钥了?许是因为风长栖离京一事,叫这人心里颇有些不畅快的缘故,他到底是个奴才,不敢多问,忙不迭地跟那些守门的御林军说了一通。
闹闹哄哄吵嚷一阵,李玉宝随着那人网盛乾殿去了。
岁运城。
风长栖一行人来到岁运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
烈日如火,就这么直射在地上,火辣辣的,灼伤了一地的人。
风长栖眉头紧蹙,听着这遍野哀鸿,浑身发颤。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场了!她不顾玉无望的阻拦,撩开马车的帘子,只见那一地浪迹,兵器呼啦啦倒了一地,还有那些尸体,横七竖八,已经成了尸山了。
认出了那些风国的铠甲,风长栖几乎叫出声来,那些人一个个他们袍甲污浊,好似是刚经过一场恶战才闹得如此地步。
所有人都灰头土脸,发髻凌乱,纷纷然,一个个的好似是个野人。
见着这一大队人马来了,他们都好似是看到了光一般,直挺挺地扑了上来,只为了要一口水喝。
怎么会这样?
她双眼发直,整个人都在颤抖,不该是这样的!
不是说那西中意乃是不败将军么?就算是平叛岁运城千难万难,也不至于会闹到如此地步。
这太匪夷所思,太让人不敢置信。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隐忍着不叫自己呼号出声。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
阿春一早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玉无望目光深沉,轻声道:“咱们往主营去。”
必定又是那曦忠毅不甘被岁运城的一群流寇压制,这才闹出如此祸事来。
当真可怕。
为着自己的一人声名,竟然枉顾这些将士的生死大事。
何其自私?
“主营?”风长栖微微一愣,“那这些人呢?这些人还是活着的,难道不该带回去?”
“带回去。”玉无望看懂了风长栖的眼神,这小妮子向来如此刚强,若是这一次不依着她的意思,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风长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认识了这样可怕的战场,没有半点人情可言,只有杀戮。
主帅曦忠毅更是可笑,这会子连半个人影都无。
按理说,他应该一早就看到了他们这一大对人马,可是偏偏,那人一点反应都无。
不用想也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曦忠毅一直都受万民敬仰,现如今闹了这么一出,面子上过不去。”玉无望说的格外坦然。
风长栖冷哼一声。
“都跟上。”风长栖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一队人马迅速才往军营方向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