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荣亲王归京。
算起来,已经有数十年未曾回到耀京城了,到底难为。
风长栖坐在案牍前头,伸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脸疑惑。
“我只是不大明白,依着父皇那样多疑的脾性,怎会放心让荣亲王归京?这里头必有蹊跷。”
见她说话这样老成,玉无望笑了笑。
“总归有出路,况且,他还是太后最为宠爱的儿子。”
不过三五日,风长栖就听到了最为完整的真相。
听闻荣亲王风元礼噩梦连连,怕的是自家母后出事,是以决定在耀京城多住一些时日。进出皇宫内廷自然不大方便,他退而求其次,买下了壬惜坊的一座老宅子。
修葺数日有余,这才搬了进去。
风长栖去敲过三五次,看那样的宏伟规模,着实不像是仅仅为了小住。倒像是为了长久计。想到玉无望说的谋朝篡位的说法,风长栖脊背一寒。
若当真如此,以后耀京城的百姓,有的苦头吃了。
壬惜坊的西北角就是壬惜池,这是壬惜坊最热闹的地方。荣亲王的府邸离此处不过三五十步的距离,可算得上是十分大胆了。殊不知,朝中大员为着不招惹非议,都会远离此处,那人倒好,堂而皇之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住了进去。
这壬惜池,每每入夜,都有画舫经过,上头坐着风流名士,貌美名妓,言笑晏晏,直至四更天不停。
壬惜池周遭尽是豪门宅邸,家家户户的后门移开,便能见着蜿蜒水道。从外头看过去,映着那水中景,只觉着这其中楼宇林立,到了春日里头,百花齐放,满园是春,花谢之时,那壬惜池就成了花池,画舫过时,也不知有几多曼妙。
文人骚客多有吟咏。
风长栖找着一个天气晴和的日子,同玉无望也来看过一次。
事实上,她是为着看看出入荣亲王府邸的都是何许人也。
二人乘着画舫,一路迤逦而来。
从这个角度看荣亲王府,只能见着影影绰绰树影婆娑。
风长栖仰着头看了半晌,终于无力垂下了小脑袋。
“这地形真真好,从里头看外头必定一看一个准,可若是想从外头看里头,当真是千难万难。”
依着风帝的脾性,这会子指不定会如何疑心呢。
一切都是看在太后的面儿上,如若不然,那荣亲王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私自回京。
以前倒是不知那荣亲王还有什么野心,经此一事,倒是看的个明明白白。
“那是竹林?”等近了些,风长栖又见着那府邸左右都围着一圈密密实实的竹林。
“嗯,紫竹林跟黑竹林。”
荣亲王自称缠绵病榻多时,是以需要静养。那老宅子前前后后都是竹园,紫竹黑竹交相掩映,十分清凉。风长栖当初查案之时,穿过此处。知晓这其中的紫竹非得千万根计不可,东南首皆是湘竹,点点黑斑,纵眼望去,倒也好看。这些竹子都不算新竹,一根根的都有碗口粗细,一丈长短。
若是在里头做上竹屋,堪比栖凰岭的竹苑。
那宅邸被紧紧地环抱在竹林里头,纵使是天子登上望楼台,也看不清明。到底是豪奢还是简朴,半点不知。
当然,就算是这荣亲王有什么异动,外头的人也很难知晓。
此人不得不防。
——
又过了三五日,荣亲王那头没有半点动静。风长栖日防夜防,生怕那位了不得的荣亲王有些什么大动。
这几日她都留在惊云司里头,颇为艰苦。
这日,正午时分。
玉无望又给风长栖送来小点心。
依着开阳来看,与其把自家公子说成是风长栖的师父,倒不如说成是大厨来的恰当。风长栖只当是大快朵颐,哪里追究过这些菜品的来处?殊不知,这都是出自玉无望的大手笔。
“合口味?”玉无望笑看着她,“嗯?”
“自然,自然。”风长栖狼吞虎咽,半点都不避讳,看这样子,分明是把玉无望当成了自己人。
“也不知是哪个酒楼的,厨子的手艺极好。”
开阳一听,忍俊不禁。
若非是被玉无望那么一记阴森森的眼神扫了过来,他一早就笑了出来。
“若是喜欢,日日都有。”
开阳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家公子么?以前何曾理过这庖厨之间的烦琐事,现如今为着叫风长栖吃好喝好,倒是把自己都奉献出去了。
稀奇,当真稀奇!
风长栖歪着小脑袋,讪讪一笑,“这些吃食可是十分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