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家势力在风国盘根错节,想要惩办曦妩本就难上加难,只是风帝既然从一开始就说要严查严惩,纵使是硬着头皮,也是要办下去的。
只在他心里,为着一个小小花珑得罪曦家上下,乃是不值当的。只是又应承了下来,花珑的确是被人重伤,若是不做出些什么来,必定会伤了风长栖的心,也难以平复宫人心中疑虑忧惧,一时之间已经陷入了两难境地。
玉无望一早就看出了风帝的心思,可他到底是臣子,纵使是觉察到了,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如若不然,这风帝起了杀心,可不管他是不是玉氏一族的传人。
“国师。”
“臣在。”玉无望站在一边,不卑不亢。
“此事着实蹊跷的很,现如今宫中众说纷纭,朝中大臣也是议论纷纷。也有大臣上述弹劾曦家,依着国师的意思,此事该当如何?”
风帝自然不愿听玉无望让他彻查之类的话。
早在玉坤宫偏殿大火那时,他心里也就清楚的七七八八。
这后宫争宠,屡见不鲜,只是这次手段极其残忍,花珑也着实受罪,可曦家的势力也着实不可小觑。现如今朝廷内外动荡不开,曦家到底是个有用的,这么一想,他心里愈发烦闷难当。
玉无望看着他那样讳莫如深的脸色,轻声道:“皇上,有些事心里明白便好,若是做到明面儿上来,自然是不大好看的。为着风国前程,还是点到即止为好。”
这一番话,倒是叫风帝彻底欢喜了。
“还是国师知道轻重,对了,那事儿查的如何了?”
玉无望顿时就沉下脸来,“若想成事,还是要让长栖公主助臣一臂之力。”
“长栖?”风帝一听,眉头轻蹙,“长栖不过是个小小孩儿,如何成事?”
“长栖公主聪敏过人,乃是女中豪杰,非寻常女娃所能比拟一二。”
言下之意乃是风昭比不得风长栖,这日后皇太女之位,最好由着风长栖继承为好,若非乳此,风国根基不稳。
风帝面如平湖,朝着玉无望看了一眼,“你收下长栖为徒,想来也是看准了她的运途?”
“不错。”玉无望本就没想着隐瞒,“长栖公主颇具慧根,日后必有作为。”
“也好。”风帝应了一声。
云甯殿。
自云坤宫偏殿大火,已经过去七八日光景,原本花珑还等着见风帝如何惩治曦妩的,可是这会子,却是心灰意冷。
她受了那样大的罪,风帝竟然毫不作为,当真叫人心寒。
见花珑满腹愁绪,风长栖放下手中兵书,紧紧地握住了花珑的手。
她玉手冰凉,风长栖赶忙把自己的手炉塞到花珑手中。
“阿娘,可是因为父皇闷闷不乐?”
花珑朝着风长栖笑了笑,“难道不该?”
“帝王之家本就薄情,若是皇帝有情有义,必定会优柔寡断,这样是治理不好天下的。杀伐决断,必得快很准才好,若是被儿女之情牵绊,难成大业。”
风长栖说话的语气格外沉稳,一时之间,花珑甚至都忘了,这小妮子不过只有一十二岁。
“你欢喜父皇数年之久,也该一早知道父皇的脾性,是也不是?”
花珑应了一声。
纵使是知道,等当真到了这样的时候,也不免心里难过。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纵使是帝王也是一般无二,”说到这里,风长栖用食指轻轻地叩着梨花木案几,眉眼低垂:“这事儿一早就水落石出了,只怕父皇也是顾及曦家的势力,这才迟迟不肯动手,阿娘,我看着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了,现在曦贵妃那头又有太后护佑,此事算是到此为止了。”
“娘娘。”正说着,奈莳嬷嬷打着帘栊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这是内务府送来的。”
“内务府?”花珑眉头轻蹙,“这几日内务府的人日日前来,实在是恼人。”
风长栖不禁有些好笑,花珑这分明就是在埋怨风帝不亲自来看她,只是给这么些无用的身外之物补偿几分。
“这是上好的唇脂,说是只有娘娘有,这三宫六院的主子,都没有咱们娘娘有福气。”
风长栖听了,朝着奈莳嬷嬷笑了笑,说道:“嬷嬷给我,我来给阿娘涂上瞧瞧,必定好看的紧。”
花珑本是不愿,可见风长栖真心真意,心里一软,索性坐在铜镜前头,任由她捣鼓去了。
她轻轻地帮着花珑晕开唇脂,手势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