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轻地拍了拍风帝的手,又朝着一边行礼的曦妩看了一眼,笑的愈发深沉。
“这些时日,后宫上下都由你管着,想来是累坏了吧?”
曦妩受宠若惊,忙道:“太后言重,曦妩愧不敢当。”
“昭儿何在?”
太后自然知晓宫中新得了一个长栖公主,这会子故意不提。也知道花珑复位之事,也权当半点不知,装聋作哑,堪称典范。
风长栖见花珑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下坦然。
幸好花珑同她一样,对这些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如若不然,日后有她委屈的时候。
当晚大摆宫宴,也不知怎的,忽而传来不许云甯殿众人出席的消息,这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太后做给他们看的下马威罢了。风长栖乐得自在,就着棋几同花珑对弈。
奈莳嬷嬷最是小心谨慎,一早就关上了云甯殿的大门。
“这样晚了,想来皇上不会来了。”花珑叹了口气,苦笑两声,“同你所说的半点不差,太后一回来,这宫里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
“无事相安也是好的。”风长栖想着曦妩今日看着她的神情,仿佛带着刀刃,朝着她飞将过来,打在脸上硬生生的疼,“只是这次,玉坤宫的人怕是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奈莳听了,轻笑两声。
“公主说的俏皮话叫老奴也觉着欢喜。”正说着,乃是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边夹着银丝炭,一边说道:“只是这宫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表面风光?老奴进宫四十余载,见过多少得宠的主儿,只是在深夜里头,还是当月痛哭,各有各的难处,只是在旁人跟前,不肯多说罢了。”
可不是,这宫里连个知心知意的人都难找。
好容易过了三五日的安生日子,谁知道,在一个雨夜里头,花珑突然犯病,疯疯癫癫,迷迷糊糊,也不知是说着什么,找来太医院的人,谁知道连带着院使张仲元也说不出一星半点。
风长栖急的满头是汗,坐在一边,紧紧地握着花珑的手。
“阿娘,阿娘?”她轻轻地唤了两声,哪知道那人忽然之间就魔怔了,狠狠地甩开了风长栖的手,只是眼睛还是紧紧合上的,说不出的诡异。
风帝闻讯赶来,看着这一屋子里的太医,冷喝一声。
“庸才,庸才!”
那些人黑压压跪了一地,喘息未定。
“什么时候的事儿?”风帝睨着跪在一边的奈莳。
“回皇上的话,这是昨儿个的事儿,起先时候只当是病了,谁知道一直都未曾好转。”
风长栖站在一边,默不吭声。
看风帝这个架势,仿佛对花珑又生了几分感情,至于真假,风长栖不敢妄自评说。只是花珑这一病,倒是叫她心里发闷,好端端的来了这么一个瞧不出的病症,分明是有人暗中捣鬼。
她心里阴沉,想到玉无望,朝着阿春看了一眼。
阿春会意,走到风长栖跟前。
“主儿?”
“等会子送信出宫。”
“这个时辰?”阿春目瞪口呆,外头已经黑乎乎一片,这会子若是想出宫去,难上加难。
“带上这个。”风长栖把风帝赏赐给她的金牌塞到了阿春手中,“速去速回,阿娘的性命要紧。”
阿春也顾不得了,等风长栖写好了信,就匆匆忙忙拎着羊角宫灯往宫门那头去了。
一路上畅行无阻,好容易出了宫门。阿春就匆匆忙忙赶到了玉府。
玉无望还未就寝,听着前院动静,轻身一跃,就到了前门。
见着是阿春,他胸口一颤。
“可是公主抱恙?”他问的急促,连阿春都有些被惊着了。
阿春忙不迭地摆了摆手,“国师,不是公主,是我们花娘娘。”
花珑?
等玉无望看完风长栖的信,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开阳,送阿春回宫。”
“这……”阿春一脸为难,“我们主儿这样着急让阿春出来送信,为的就是想要让国师救我们花娘娘的命的,现如今无功而返,阿春无颜再见我们主儿了。”
“等你回去,花娘娘必定会好上许多,不过三日,必能痊愈。”
阿春抿了抿唇,还盼望玉无望再说些什么来。这一无方子,二无灵药,怎的就能好上许多?
开阳见她那副呆样,生怕自家公子动气,朝着阿春说道:“我们主儿的话,从未有过什么错处,你尽管回去,必定不会有人说你办事不力。”
阿春哭哭啼啼,这才跟着阿阳出了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