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难名。
他们二人相对而坐,三五个丫头拂开珠帘缓缓走来,手里端着茶水点心。
茶具都是碧玉制成,窝在手里莹润生温。
风长栖规规矩矩坐在一边,也不客气,轻咂了一口茶水。也不知是什么茶,入口回甘。
玉无望见她一双眼睛顾盼沈飞,灵动清丽,心中一动。
“白起钱庄少了一个掌柜,是也不是?”他这才缓缓说出他带着风长栖来栖凰岭的真正目的。
“嗯。”风长栖应了一声,“前些时日元卅找了几个,我瞧着都不是本分的主儿。”
“带上来吧。”
开阳应了一声,匆匆去,匆匆回。
身后跟着来的那人,身子修长,面色阴冷,大有不胜之状。行动处,轻飘飘的,半点声音都无。这看起来未免也太过文弱了,若是在钱庄做买卖的时候遇到什么恶煞,岂不是要被人给欺负死?
“蓀苨见过公子,见过主子。”
这句“主子”倒是把风长栖叫的云里雾里,谁是他主子?
这可是他们二人头一回见面。
“日后蓀苨就是白亓钱庄的掌柜,如何?”
风长栖讪讪一笑。
“国师说笑了,这位公子看起来实在是羸弱,若是预兆什么恶霸,那可如何是好?”
开阳一听,忍俊不禁。
也就只有风长栖把蓀苨当成是文弱书生,殊不知这小子力能扛鼎,最是厉害不过。且不说一个恶霸,纵使是十个百个,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放心,”玉无望轻飘飘地落下这么一句话来,“日后这竹苑就是你的,这几个丫头也是你的。”
风长栖赶忙摇头。
“实在是贵重,长栖愧不敢当。况且这里七弯八拐,我也不识路,离城中也远得很,从白亓钱庄往这里来,累杀人。”
“白亓钱庄就在凤凰岭背后,走山道,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
风长栖这会儿是彻底被惊到了。
“怎么会?”
“嗯。”玉无望也不多说,冷淡的可怕。
她也不再多问,这耀京城内地势错综复杂,东西南北纵横交错数千条陆路,这还不算,诸坊之间更千万有水陆渠道,是以住在耀京,车马通行常有,船舫之属更是数不胜数。城墙之间又有无数夹墙巷道,板桥石桥相互勾连,如此这般,相互彼此勾连成网,四通八达。
至于这山道,也不知有多少,栖凰岭虽然稀罕,却也远不过耀京城去,白亓钱庄在这山后头,风长栖此时此刻也信了。
只是这样好的去处,玉无望不自己留着,给她作甚?
莫不是其中有诈?
“无有计谋,”玉无望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清茶,“姑且收下,日后大有裨益。”
风长栖一口茶几乎把自己给呛着,怎会如此?
自己想什么他也知道,这男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她并非什么懦弱之人,可是到了今时今日,听他一连串的话,也觉得心里发麻。
“有一事,我实在是不明白。”
“但说无妨。”玉无望面无表情,放下手中杯盏,看定风长栖。
“我既拜你为师,那你能否教我你的本事。”
“嗯?”
玉无望倒是来了兴致,看着她小小玉手,扒拉着一块暗青色帕子,不禁有些好笑。
“有话直说。”
“这看透人心的本事,我实在是好奇的很。国师教我可好?”
若是能看透那后宫女子的心思,也就不必每日惶恐担忧。
玉无望听了,骇笑。
“我也没有看透人心的本事。”玉无望说的乃是实话,不过就是比寻常人看的通透些罢了。作为玉氏一族的传人,若是连这点本领也无,谈何辅佐帝王?
风长栖一听,倍感失望。
“我如今拜你为师,你能教我什么?”她想了想,眸光暗闪,“倒是不如,教我一些武功如何?我见你功夫厉害。”
“好。”玉无望应了一声,应了一声。
在栖凰岭了逗留半晌,他们果然穿过山道到了白亓钱庄,元卅是个好的,将她当初交代的事情,办得十成十的好。风长栖看的心里欢喜,刚准备进去,就被玉无望给拦了下来。
“嗯?”风长栖一脸狐疑,“怎么?”
“这里被人盯上了。”
怎么会?
风长栖愈发觉着诡异,毕竟她什么都做的不显山不露水,难不成这么快就被曦妩发现端倪?
不多时,就见着一个人影从白亓钱庄里头飞了出来。
“不好,那是元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