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家阿娘提及,风国武侯一个赛过一个厉害,眼力敏锐,如同鹰眸,若是也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这四方安定倒是能有些保障了。
风长栖本是想着还从冷宫那缺口进去,谁知道那缺口竟然被封的严严实实。
怎会如此?
必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正自犯难,就见着一家雪白马车,朝着他们二人驶了过来。
驾车那人,可不就是玉无望身边的开阳么?
风长栖心里发毛,将阿春护在身后,梗着脖子,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玉无望挑起帘子,看着那人此般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这小妮子麻烦临头还这样厉害,不愧是双龙现世。
风长栖就听着那马车外头的大铃铛一阵有一阵响着,也不见玉无望心里出来,心里犯难。
“可是国师来了?”
“回公主的话,是我们公子来了。”
玉无望飞身而出,直挺挺地站在风长栖面前。这也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的变幻。
风长栖木讷地往后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那人冷玉一般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国师怎么在这里?”
“等你。”
“怎会如此?”风长栖一脸慌乱,“你怎么知道我出宫去了?又怎么知道我从这里进出?你同我父皇告密?你害我?”
“未曾,”玉无望见她一脸担忧,心知是为了花珑的缘故,“我同你一起面圣,你只消说是去了玉府,向我求学便好。”
跟着玉无望,堂堂正正进了宫门,一路到了云甯殿。
这是后廷,只得玉无望这个外臣能进。
到底是个有才能的主儿,若是换了旁人,哪里有这样的好命?
果不其然,外头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其中就有奈莳嬷嬷和婉萝。
连奈莳嬷嬷都被罚了,那花珑?风长栖不敢多想,赶忙奔了进去。
花珑梗着脖子站在一边,不卑不亢,姿态倨傲。
“阿娘。”风长栖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花珑冰凉颤抖的臂膀,“阿娘,这是怎么了?”
“来了。”曦妩朝着风帝看了一眼,“还扮成了这副模样,成何体统?今日我听宫人说起,犹自不信,未曾想到,竟是真的。”
风帝一脸阴沉,风雨欲来。
这个当儿,玉无望走了进来,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国师?”风帝颇有些奇怪,“国师怎的来了?”
“本是送公主回宫的,谁知道见了这样一出。”他不经意地笑了笑,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的风长栖心里愈发煎熬。
“送公主回宫?”曦妩骇笑,“国师,公主今日分明是偷跑出宫的,怎的会和国师有关?”
“今日公主出宫,直奔玉府。乃是为了帮皇上排忧解难,问我兵法之道的。”
“是么?”曦妩冷笑更甚,“倒是不知今日公主问的又是什么?”
“攻战计,这是国师还未曾讲到的,但是长栖心里好奇的很。又想着用此法中的计谋对付縂骅一族大有裨益,只是心里还做不得准儿,按捺不住,只得跑出宫去求助国师,未曾想到让父皇这样担心,日后长栖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说着,那豆大的眼泪说下就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风帝细细想了想,心里清明。一双鹰眸,直勾勾地盯着长栖。
“你怎知此法对付縂骅最好?”
“长栖听闻縂骅一族深信鬼神之说,攻战计里头有打草惊蛇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又有借尸还魂,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又有抛砖引玉,类以诱之,击蒙也。这几法用来对付深信鬼神之说的縂骅大有裨益,只是长栖有些不太明白,不敢同父皇说起,但见父皇因为縂骅一族那样伤神,心里煎熬,这才溜出宫去,还请父皇责罚。”
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又在不经意间给风帝出了主意,风帝就算是还有天大的脾气,此时此刻也消散于无形了。
“快起来。”风帝拉着风长栖冰冷的小手,“日后若是想出宫向国师求学,只管请示父皇便是了,从冷宫那里出去也不知是有危险。”
曦妩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该死的,这玉无望怎么好似是帮着风长栖?
不是说玉家从不偏私,奉行中庸之道,今时今日怎会帮衬风长栖?
她云里雾里,怎么都想不明白。
玉无望看着风长栖那可怜巴巴儿的样子,唇角微勾。
这小妮子见招拆招的本事,倒是叫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