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我同那人数十年未曾通过信了。”
“谁?”风长栖歪着脑袋,一双玉手捧着青瓷茶碗,咂了一口茶水,这会儿看花珑的眼神,活像是白欢。
花珑呆愣半晌,背过身子。
“一个掮客。”
花珑所说的那人名唤元卅,花无常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花无常在世时,总会跑到花府小住,算得上是花无常的忘年之交。听闻这些年元卅还在耀京城。
现如今名声大振,元卅成了走南闯北有名的掮客,人脉甚广,找个地皮,寻个好地段做点买卖实在是太寻常。加上他无官一身轻虽,牵扯不到前朝的事儿,又能跟三教九流扯上关系,算得上是个不二人选了。
“可信吗?若是不可信,走漏风声,可就不好了。”
这丫头想的还真是周全。
花珑站了起来。
“我爹爹在世时,跟元卅是忘年之交。只是后来花家……也罢,明日我派人出宫打听,若是有消息了,再跟你细说。”
花珑想着,元卅最看重仁义,如果当真找到了他。指不定不用花费多少银钱就能盘下一个铺子,他们再找几个可用的人打点,他们在宫中有了一处进账,以后打点人事的确很好。
这天下谁不喜欢银钱?
宫里的人最是势力,花珑在宫中的这些年,一早就把那些人给看的透透儿的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风长栖,已经把自己的主意打到了玉无望身上去了。
她只认识这么一个稍微可信又有些地位的主儿,之前又蒙受那人数次帮衬,她总觉得那人不会见死不救。
这天,玉无望结束教习,刚准备走,就见着小小的风长栖紧随其后,不言不语,只是跟着他。
等走到三省门,玉无望站定,冷声道:“长栖公主,所为何事?”
“听闻国师擅长卜卦,乃是个会算的主儿,既然如此,何不算算,我今日要求国师何事?”
开阳站在一边,看着风长栖这样的小小人儿,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忍俊不禁。一张脸涨得通红,玉无望听着声音,给了开阳一记刀眼。
开阳噤若寒蝉,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国师借我三千两纹银可好?”风长栖的声音愈发小了,她轻咬薄唇,“长栖日后必定加倍奉还,若是国师信不过长栖,可以写一张借据。”
风长栖有些急了,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盛着这漫天漫地的雪,愈发通透。
玉无望迅速收回目光,别过身子,负手而立。
在风长栖几乎快放弃希望的时候,又听得那人说道:“你要出宫?”
这玉无望料事如神,风长栖索性也就不瞒着了,点了点头。
“我有用处,也不是为了逃之夭夭,若是国师不答应也就算了,阿春,回吧。”
阿春一头雾水,还没走几步,就见着那玉无望拦住了风长栖的去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的事儿。
气息鼓鼓,让风长栖侧目。
“这是何意?”她倔强地看着他,犹如初见那时的神情。
“求人的姿态也这样傲气?”玉无望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我给你三千纹银,你当我徒儿可好?”
“徒儿?”
风长栖可不准备跟这人有什么过多牵扯,若非是这一次走投无路,想不到别的法子,她也不会跑来求玉无望。
他知道的太多,过于危险。
“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风长栖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玉无望笑意渐浓,手里捏着一只玉簪子。这是方才从风长栖头上掉下来的,水头极好,簪头镂刻着梅花。
开阳满腹疑惑,看了看自家公子,又看了看这漫天的白,到底还是没敢问。
好端端的,收徒做什么?不是说玉氏一族从不收徒的么?况且这风长栖还是公主之身。
风长栖被气的小脸通红,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云甯殿。花珑正跟奈莳说着什么,见着那小妮子一声不吭地进了内殿,忙忙朝着阿春问道:“可是昭公主欺侮长栖了?”
阿春摇了摇头。
最近风昭十分收敛,虽然看不惯风长栖,却也不敢有什么大动。
“那是怎么了?”花珑直起身子,走到内殿,见那人躺在软榻上,手边还放着一个小暖炉。她微微合眼,仿佛是睡着了。
花珑拿来薄毯,轻轻地给她盖上了。见她那张通红的小脸,心里怜惜。
真是难为她了。
“阿娘,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