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樯苦笑摇头。
这件事情他们并没有做,他们只是在尽忠、在职守,为何讨一个公道也是偏袒呢?
“我只是希望,皇上在万人之上,要更能看得清、看得明,也要端的正。那些是非对错如果皇上都不去责查、不去在意,百官又如何会在意、百姓又如何会在意……那这个世上又何来道义可言呢?”
“萧二,天下孰大,何为道义?有些东西真的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是简单?”
萧樯觉得此时的顾北玚的确陌生。
“判处了我们的罪责、斩杀了我们的头颅一切便会豁然开朗吗?那这样在尔虞我诈之中受到牵连的人,斩杀了一个,不会再有两个、三个、无数个吗……”
“我从想过杀你、也不可能杀你……”
“那十六呢!”
“你……”
顾北玚只觉得喉头一热,站起来转过身去用帕子捂着嘴,猛咳几声。
“所以皇上又何必惺惺作态,直接用规矩斩杀臣等,不更是容易?我等没有那么大情怀和谋略,只图一份安稳一条性命,如此也阻碍皇上的宏图大业了吗?”
萧樯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从轮椅上滑下来跪下,右腿生疼:
“皇上,你要这世间任何,臣都愿为你去取。君心系苍生,吾便破乱杀敌;君望展鸿业,吾身先士卒无悔……只求这盛世大祁,能与阿霜十六同甘。”
顾北玚只闻身后一声叩地闷响,却觉有千斤之重砸在了他的心里。
他眼神间万般情绪流离,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气。
“你以为这一切……我愿意吗?”
顾北玚的声音里全是苦涩和无奈。
“若是你想去大牢中看她,便去罢。十六被安置的很好,只是现时你还不能去看他。你若是想要实权,日后你便来接管御内禁军。”
良久,他将帕子藏至袖中,然后才转身把跪在地上的萧樯扶至轮椅上。接过她手里的空碗放置一旁。取下腰间一枚玉佩轻轻放在萧樯的掌心,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份失落:
“如此,你可愿信我?”
“我……”
萧樯被顾北玚惨白的脸吓了一跳。
“怪我,是我执念之中的苦心……伤了你的在意。”
萧樯有些恍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二。”顾北玚蹲着握住萧樯的手。
“纵然世间曾给过你我万千的恶意,可我心仍念其恩,只因未见人间虹桥,路逢雨中却遇你。我望你也是,我不求你给我世间千万,信我,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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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林从正站在屋顶上等萧樯。
不过他现在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留神就从屋顶上跌落下去了。
他叹了口气,一只手挡在眼前遮阳,一只手给自己扇风。
“欸为师就不解了,为什么你总晒不黑啊?”
林从看着眼前人十分不满。
他看着烈日下木一修长的身姿、白皙的皮肤,还有他一个男人都觉得好看的侧脸……叹了口气。心想着只怪自己没有成家、没有女儿,不然他一定不会便宜了萧樯那小白脸。
林从叹了口气,果然这神仙都是公平的,木一哪哪都好,萧樯也哪哪都好,可惜就可惜在这俩人都是个断袖……
“木木,你老实告诉为师,你看上的是萧樯的九龙鞭不是她这个人对吧……”
还未说完林从马上闭了嘴,一把将木一拔剑的手按住:“好好好……为师闭嘴、为师闭嘴……”
“皇上召她何事?”
林从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我哪知道,你自个去问人家啊!哎奇了怪了,那别人都是做了坏事不敢说,你这帮了那萧樯一……二……三……”
林从正抠着手指,随后又觉得麻烦摆了摆手:“你怎么帮了忙都不说呢?莫非你藏了什么祸水?”
“此生祸水之最,便是识你。”木一看着林从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林从很是委屈,正好看见萧樯终于从拓銮殿出来了,好家伙,聊什么玩意聊了一个多时辰,他都要被晒死了。
正向抱怨却瞥见了木一的眼神,林从戏谑的说道:
“那可不一定啊……老夫到觉得,你此生最大的祸水,便是她!”
木一见萧樯出来,不想被她看见,也懒得理林从,便从屋檐上跃了下去。
林从见木一跃的那么轻松,也么多想就跟着一蹦跶……
“谁把盆栽放在宫道上!”
林从委屈的捶地,可再站起来时,木一已经消失在前面那个旮旯里不见身影了。
林从再往另一头看,正好看见宫人推着萧樯出来,萧樯此时坐在轮椅上……一脸嚣张……
林从捋了捋小胡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
这俩人,究竟……谁在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