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们这些局中人,就算是自己这个天外飞仙,一样都不确定这局面最终会向何处去。
自己预设了无数个可能,而且是从真正的旁观者来角度,用中立而客观的心态来进行分析评估,但是其中的确存现在太多的变数,所以导致自己都无法做出判断。
像皇上未来的身体变化以及这种变化会不会对他的心态带来影响?
像太上皇对义忠亲王世子的真实态度,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某些感情倾向进而引发内外的变数?
这些都是难以预测和判断的。
任何一种细微的变化,如果多番叠加,就有可能从量变到质变。
而某些重要要素的一个变量,同样也可能导致某些事情直接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现在冯紫英能做出的预判就是皇上身体状况不错的情况下,义忠亲王是很难翻盘的,太上皇也不太可能乱来,武勋集团只有一个力量叠加作用,没有决定性作用。
正因为如此,冯紫英认为连自己都无法越策判断,那么王子腾就更不可能,这种情况下,谁都不可能把事情做绝。
他就是冲着对方的这种心态去的。
名帖送了进去,门房显然很对冯紫英站着不走的态度很惊讶。
但是很快就有人传话下来,请冯紫英在二门外稍候,王公正有客人,两刻时间就好。
冯紫英当然不会矫情,点点头进了角门,跟随下人到了左侧二门外的一间耳房暂时等候。
这是一顺耳房,估计有五六间,明显是经过了一番简单的改造,以供来觐见的客人稍事休息。
冯紫英踏进耳房中时,房中已经有了三个人,见到仆僮将冯紫英引进来,都是一愣。
很显然这几间候客室都有人了,仆僮才把冯紫英引到了这里。
冯紫英倒也不介意,进门便拱了一拱手,倒是那三人见冯紫英进来,都立即起身回了一礼。
见三人步调一致,动作刚猛,冯紫英一看便知道这是来自军中的人物。
前几年在大同镇时,这等情况他也见得多了,觉得很寻常,只是这三人样貌看起来倒有些相似,像是三兄弟,让他有些好奇。
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其中年龄最长者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方面阔口,颌下青须森然,尤其是一双鹰眸更是神光湛然,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
另外两人年龄就要小得多,一个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六,最小的一人估计也就二十出头,但模样都与其兄长相似,一看便知道这是三兄弟。
若是换了其他文人,断不会主动与这些武人打招呼,但是冯紫英却没有那么多讲究,微笑着道:“临清冯铿见过三位。”
这三位大概也从未见过文人主动他们这些武人打招呼的,而且这是在京师城里。
这几日里他们在京师城也是屡遭白眼,尤其是一口外地口音,走到哪里都受歧视,这要到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办事,也是备受冷遇,弄得年轻的两个几次都要发作,也幸亏是其兄长还算是稳重,压制住了两个弟弟。
见冯紫英这般主动打招呼,三兄弟都赶紧站起身来又是一礼,“榆林卫尤世功(尤世威、尤世禄)见过小郎君。”
榆林卫?冯紫英颇感惊讶,前日里老爹还在说能去的可能也就只有榆林卫了,没想到这走到王子腾这里,就能遇上榆林卫的军将,不过看这架势,这三位尤姓武人的年龄在那里,若非武勋出身,官职都应该不高才对。
三尤?冯紫英觉得好像有些印象,当然不是和二尤有瓜葛,而是残存的些许《明史》记忆让他有些印象。
但是具体这三尤有什么战绩他是没有多少印象了,但既然能在有记忆,那肯定也是有些过人之能的。
“三位不必客气,在下只是有些好奇三位居然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听口音也有些亲切。”冯紫英微笑道。
居中年长男子也略微一愣,他可听不出眼前这个少年郎有什么陕西口音,但人家既然能坐到这候客室里,而且看对方也不过十五六岁,居然就能拜会侍郎大人,委实还是有些让人惊异。
这到京师城里,不比在榆林那旮旯地里,事事都需要小心,要论心他是不想来的,但是参将大人身体欠佳,而协守副总兵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催粮催饷了,明知道无望,但是总得要来,这是一个姿态,否则下一轮朝廷补饷时,榆林镇又得被扔到后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