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耗,原指为了弥补税粮在保管和运输时的损耗,令民户在交纳时多加补足,按律法所定,每税粮一斛加耗一升,是为法定的加耗。
但在实际征收田租过程中,地方上超额收耗,将之成为一项主要的法外附加。名目也很多,如仓耗、官耗、称耗、脚耗、明暗耗……江东路百姓缴纳苗米一石,已经需要纳至一石八斗,八斗米是加耗加出来的。
赵构又狠锤了一下桌案,县令、县丞守着灶台煮清汤度日,一石米里多出来的八斗米到哪儿去了!
湖北江西刚刚丰收,市面上已见不到米,米价必致浮高,赵构就算有一座金山又能买来多少东西!
一定要让这些米露出来!
他在外面接连的捶桌子,米没出来,田侧妃出来了。
田春罗明明听着朱胜非、叶少蕴二人已经走了有一阵子,但九大王在外面除了擂桌子没别的动静,身边三个婉仪谁都没法入睡。
田春罗披衣走出来,先给赵构续了新茶,然后轻声问道,“大王,为何不睡?天太晚了,明日又要操劳。”
赵构对她说,“近日朕会让朱胜非再入湖北,带着朕新近议定的精简租法,前去会合张伯英,一斛加耗一升,多一毫都不许有!找米,平乱同步进行!”
为什么会乱象迭起,那是饿的!人有饭吃,闲的蛋疼才要乱。
这个主意忽然闪出来,他要以米平乱,收复人心,将他们投入到开荒中去。
真正决定我大宋强与不强的有两个地方,一个在河淮一带,赵构要在那里亮一亮筋骨和獠牙。
另一个更大的重头是在江南,那里的病可不在金军,而在自身,但却关系着大宋的五脏六腑是否健康,决定着大宋有没有持久的力气去同金人拼獠牙。
他问田春罗,“你怎么未睡?”
田春罗幽怨的说,“我睡不下,倒是争着跑到建康来了,却比不来还难受。”
九大王看着她,好像没吃饱的样子,便悄悄哄道,“你别出声儿,省的惊动了那三人朕不好办,我们悄悄到别室去,弄些酒喝!”
田春罗会意,脸上也高兴起来,拉着赵构蹑足往外走。
内室中,另三人都听到两人走出去,待外边静了,詹七娘才有些不信的问王婉仪,“王妟,上次潘娘子来时,明明说过三根不一样的头发,怎么这些日子就是我们几个人在这里,陛下晚上一次也未来过!”
王妟说,你明天自己起来数数,何必问我,恐怕远不止三根了。
赵构一边与田娘子喝着酒,还在想着收粮过程中的那些名堂,因而有些心不在焉,田春罗则不一样,坐在赵九哥的身边喝了不少杯了,一旦赵九哥动动杯子,她便立刻随饮。
而赵构心里正想着斛面1,眼睛却死死盯住田春罗,将她盯的面上含羞,赵构的目光却始终不动。
斛面堆到多高根本无法计量,纯凭着收粮的吏人上下其手,因此实际的入纳又没了标准,于是各地不免规定了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