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雇聘。
有句话他不敢说,大宋官场上的规律,就是在施政的效率不断下降的同时,政事的机构却在不可抑制地膨胀。
地方州府也不例外。
就比如说由添差所引起的州县官员冗滥,表面上是由朝廷转嫁下来了负担,其实各州县本身的冗员和冗费,同样也在无法控制的增长。
到靖康前期,地方上的冗员,除了正式在编的官吏外,主要耗钱耗粮的一大块还有军兵。
朝廷养着不少的兵员,多年无仗打,真打起仗来又不行,反倒还经常被官员们借占充役,钱却由州府来出,其实也就是肥了官僚的腰包,却成为州县民众们沉重的包袱。
此外,为了官员迎来送往、供奉厨食、组织宴集等杂事,常常借着机会支用朝廷的公使钱,一直也呈现无节制的增长势头。
金国一开战,打到哪里认钱认东西不认人,要咔嚓了谁,不管他是什么官儿什么绅,全凭着脾气和心情,那么有些人的重中之重就是跑路,保命。
修宅子,办宴会?哪还顾的上?
许多在这方面巧食膏腴、如鱼得水的官员,却立刻失去了偷奸的土壤,吸血的链条也不知道断了几节,也难怪有些人一闻战则皱鼻子,恨不得立刻言和,这个事儿叶少蕴敢明说么?
赵构说,两位快去拟旨吧,其他的事你们再想想,苟利于给朝廷合理征钱、平稳增粮,使我大宋度过眼前的难关,朕花多少钱、下什么旨都在所不惜!
叶少蕴受到了鼓舞,临走时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奏章来,对赵构道,“陛下,这是臣和朱相爷共同推敲过几日的,请陛下过目!”
赵构居然以双用接过来,很仔细的揣到袖子里了。
叶少蕴大为感动,这是皇帝无意识的举动,说明了他对这份奏章的重视。
两人出来时,叶少蕴便情不自禁的对朱胜非道,“朱相,叶某这些日子真是忙碌而愉快着,我大宋有救了!”
朱胜非道,“陛下给人的感觉是尚武,韩州之行获得大功,让老夫看到了陛下的机谋和胆略,但也让老夫有过担心——陛下年轻,会不会行事冲动?由此而来,老夫原本还有些担心国策会失衡。”
叶少蕴问道,“但是呢?依叶某观察,陛下行事看的远,看似不拘小节,对底下五岳行动好似不闻不问,但是你看他的着眼点,已然细到了州县的一个添差带来的影响。”
朱胜非道,“是啊!这些日子我们看到,陛下是文武并举呀,尤其是今日听了陛下的一句话,老夫豁然开朗:此时再不重武,我们大宋就要真的给人家作小了,若再做出明显的抑武之事来,我朝军民刚刚燃烧起来的斗志,恐怕也就彻底寒冷了!”
叶少蕴说,那就真要举国无力,以至凡夫,天也要不容我大宋!
他说,可是你我同属文臣,不是也一样赞同陛下的每一项决策?那就说明陛下的行事并未出现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