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魏相脸色不变,淡淡的说道:“好教屏括大夫得知,魏相一开始便已经当众说过韩厥大夫难以得胜,然后被赶出了大堂之中。随后又私下进谏希望赵氏能够推举士会大夫,好卖士会大夫和郤伯一个人情,但依旧没有被听从。若是这样都能够被说是隐瞒不报,魏相也无话可说。”
短暂的沉默过后,赵朔缓缓开口:“魏相所言确实是真,几位叔父不必心怀疑虑了。”
韩厥咳嗽一声,道:“魏相,老夫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得知老夫不能成为六卿的?”
魏相看了韩厥一眼,用同样平静的语气答道:“因为宣子已去。”
这句话很简短,但却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魏相顿了一下,决定还是将事情说得更加清楚一些:“宗主、主君,恕臣直言,之前大晋之中的很多人效忠的其实是宣子而并非赵氏。如今宣子已逝,那么我赵氏看待他们的目光就不能再向宣子在世之时那般了。”
这其实是更直接的打脸,然而就连最为跳脱的楼婴在这一刻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细细的思考着魏相的这句话。
赵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若是依你这般说法,那么接下来赵氏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
魏相略带同情的看着自己这位年纪轻轻却已经担上沉重责任的主君:“会非常难过。君侯希望重现文公和襄公之时的国君荣光,郤伯不可能允许上卿的尊严旁落,中行伯更是变成了赵氏的政敌,先氏的立场如今也明显动摇,栾氏未来究竟如何也是未知之数。”
片刻的寂静之后,屏括突然笑了起来:“若是按照你这般说话,赵氏如今岂不是举国皆敌?”
屏括哈哈的笑声在议事堂之中回荡,回声显得十分空旷。
魏相转头看着屏括,缓缓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屏括听着这番话,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简直是胡言乱语!魏相,你不要以为如今你和士伯之女结亲,就能够在我赵氏大堂上如此大放厥词!”
“够了!”赵氏族长原同敲了敲桌案,喝道:“括弟,魏相可是我赵氏之臣,注意你的言辞!”
屏括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原同看着魏相,说话的语气明显和蔼了许多:“魏相,若依你直言,赵氏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
魏相稍微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年头实话实说应该是不会和某些扎辫子的朝代一样直接被拉下去砍头,于是便开口道:“其实也很简单。赵氏如今要做的便是收起一切锋芒韬光养晦,只要等到君侯、郤伯、中行伯、士伯等人故去之时,赵氏复兴之日便近在眼前了。”
魏相话音落下,赵氏诸大夫同时陷入沉思。
突然,一声淡笑打破了议事堂的安静。
“韬光养晦?魏相,你说了半天,就只能出这样的馊主意吗?”